容訣松開手,微微俯下身,與桑寧寧四目相對,柔和一笑。
“不如我們來做個約定如何”容訣道,“以后無論我去往何處,都會告知桑寧寧,而桑寧寧要時時刻刻注意我的動向。畢竟我一個金丹被廢之人,可是需要你隨時隨地的保護啊。”
桑寧寧忍不住揚起了一個笑“好”
容訣彎起唇,伸出一只手“擊掌為誓”
“啪”的一聲,另一只更小的手貼在了他的手掌上。
桑寧寧認真道“一言既出,再無反悔。”
容訣笑著點了點頭,隨后手指伸入指縫,牽著她走到了桌邊。
桑寧寧忍不住轉過臉,語氣有幾分藏不住的雀躍“大師兄,我已經金丹了”
容訣挑了下眉毛,也勾起了一個笑“小師妹當真是進步神速,看來離開青龍峰,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
他伸手將早飯一一在桌上擺開,桑寧寧咬了口剛出爐的包子,忽然產生了些許疑問。
“大師兄,你哪兒來的靈石”
容訣微怔,隨后笑了起來“小師妹,山下不用靈石,而是用金銀。”
對哦。
桑寧寧有些郁悶,又大大第咬了口包子。
其實并非是她真的忘記,只是這一個早上心情大起大落,于是嘴里的話也亂了套。
“不急,慢些吃。”
容訣抬手給桑寧寧倒了杯剛帶回來烏梅飲,仔細解釋起自己手中的金銀來由。
“師妹昨日不是就將包袱還給我了么那包袱里本就有我舊日的一些金銀,大抵是內門那些管事弟子也覺得無用,所以當日將我逐出內門時,也并未將其收回。”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又給桑寧寧端出了一碗小餛飩,摸出了一代小蜜餞,最后才在自己面前也放了一碗小餛飩。
桑寧寧看著容訣變戲法似的將東西擺開,眨了下眼“這些東西”
“三家鋪子挨得很近,我沒廢多少功夫。”
容訣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只是最后我有些忘記回來的路,這才耗費了一點時間,讓師妹擔心了。”
事情當然不是這么簡單。
容訣指尖輕輕叩了下桌子,從油紙袋里摸出了一個糖炒栗子,剝開一粒送到了桑寧寧的唇邊。
桑寧寧頓了一秒,張口叼住了那枚栗子。
看來是又記錯了。
容訣垂下眼,微微彎起唇,似是不經意地問道“師妹不愛吃栗子么”
清晨的微光透過窗戶灑向了屋內,為他側臉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
“唔,還行”桑寧寧從碗邊抬起頭,她逆光看向容訣,只能瞇起了眼,閑聊似的開口,“我對吃食并不算十分講究,最愛吃的也就是糖葫蘆了。”
糖葫蘆。
容訣記下了這個詞。
桑寧寧看向似乎在思考什么的容訣,遲鈍地反應過來、
“大師兄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欠了我幾根糖葫蘆”
容訣握著湯匙的手略略一頓,繼而偏過頭,揚唇笑了起來,唇邊綻起了淺淺的小梨渦,溫柔又無害。
“是啊。”他嗓音輕柔,“我本想瞞著師妹,誰知竟被師妹發現了,這下恐怕又要翻倍了。”
桑寧寧忍不住也小幅度的笑了起來。
與錢芝蘭相熟太晚,與景夜揚結識也太晚,只有容訣,從外門到內門,可以說是桑寧寧最熟悉的人了。
于是她也跟著點了點頭“是啊,師兄害我吃了那么多糖葫蘆,總要賠給我的。”
容訣眉梢一動“害你”
桑寧寧輕咳一聲,不好意思道“是以前的事了以前每次被你一招比下去,我都要回房去,悶在里面,不停地咬糖葫蘆吃。”
容訣想象著那個場景,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我的不是了。”他笑得眉眼彎彎,分外愉悅的模樣,“以后若得機會,定然補給師妹。”
容訣又吃了幾口,喬裝了一番,率先下樓去找小二結賬單。
等他走后,桑寧寧吃完早飯,簡單整理了下東西,待她最后坐在鏡前涂抹容訣留下的易容膏時,腦中模模糊糊地冒出了幾個問題。
大師兄似乎很擅長草藥。
以及。
桑寧寧抿了抿唇,眼神有幾分茫然。
方才,在她撲進大師兄懷中的那幾秒,她似乎好像沒有聽見大師兄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