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自然地揉了揉桑寧寧的頭頂,將她耳旁還有些凌亂的碎發歸攏,咳嗽了幾聲,才輕聲道,“身體可還有不適”
桑寧寧搖搖頭,看了容訣幾秒,才收回目光。
桑寧寧貫來一意孤行,幾乎從不認錯。
可看著容訣神色懨懨的模樣,桑寧寧終是有些不舒服。
比她自己咳嗽時,還要不舒服。
于是桑寧寧抿了抿唇,小聲又別扭道“這次是我的錯,讓大師兄擔心了。”
她認錯的樣子十分有趣,倔強中透著幾分心虛,虛張聲勢的模樣,實在可愛。
容訣看在眼中,禁不住莞爾,隨后又斂起笑容,抬手不輕不重地點了下她的眉心“你還知道我擔心若是真的知錯,下次身體不適就與我說上一聲,別自己硬撐。”
嘶
大師兄你平
時可不是這樣的
錢芝蘭心中驚濤駭浪,下意識想要去找自己的師叔祖吐槽,卻發現對方正看著容訣怔怔地出神。
錢芝蘭有些困惑,偷偷傳音道“師叔祖”
流光仙長恍若未覺。
錢芝蘭提高了音量,湊到他耳邊大喊“師叔祖”
流光仙長只覺得自己腦子“嗡”的一聲炸開,連帶著耳膜都痛了起來。
這都收了什么糟心徒弟啊
一個個的,沒一天省心
為了維護自己已經岌岌可危的尊嚴,流光仙長虎著臉將錢芝蘭趕了出去,這才回過身,對著桑寧寧一本正經道“吾乃流云宗司命劍宗一脈之長,汝可換吾流光道人,或是直接喚我師父。”
桑寧寧眨了下眼,皺起眉“不是師叔祖么”
無論怎么看,她不是都該和錢師姐同輩么
流光仙長“”
哪壺不開提哪壺
假裝沒看見容訣微微挑起的眉梢,流光仙長簡單介紹了一下司命洲的情況。
在得知自己昏迷不醒時呆的這間屋子,是面前這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的住處時,桑寧寧認認真真地與洛秋水道了謝。
“不必如此客氣。”洛秋水溫柔一笑,看著桑寧寧的眼睛滿是慈愛,“我是你們的長輩,你以后可以和他他們一樣,喚我洛姨就好。”
錢芝蘭在一旁解釋道“洛姨只是長得年輕,其實輩分比你我都大啦”
桑寧寧乖乖叫了一聲“洛姨”,洛秋水頓時笑得更慈愛了。
因桑寧寧先前無故昏迷,此番醒來后,流光仙長又為她做了一番檢查,卻沒有探查出任何問題。
“兩種可能。”
再次檢查了一番后,流光仙長沉吟了片刻,嚴肅道“要不然,你當真沒事,昏迷只是偶然。要不然,就是你的魂魄出了問題其實我認為這個可能性更大。但你要知曉,若是魂魄有礙,就必須從根源談起。”
論起魂魄,已經活了八百多年的流光仙長可謂是老手了。
流光長老一邊的眉梢高高挑起,語氣中流露出了幾分興味“小丫頭,你小時候可有出過什么變故”
這話題未免太過沉重。
洛秋水早從容訣的字里行間猜到了什么,她對流光仙長使了個眼色,拉著他退開,又對桑寧寧溫聲問道“你先前說腦子里一片亂象,若是想起來什么,不妨來與我們說說。”
說完這話,也不等桑寧寧回答,洛秋水拉著流光仙長就要離開。
但流光仙長猶不盡興,他用沒被拉住的左手扯住屋內的柱子,回過頭大聲道“丫頭,我聽聞你在青龍峰那一脈都已入了內門,如今驟然來我司命洲,可會覺得舍不得”
洛秋水無奈扶額。
好端端的,怎么說這等話也不怕人家心思重,反而誤會了意思。
流光仙長本是在玩笑,誰知還不等洛秋水解圍
,桑寧寧卻搖了搖頭,認真的答道。
“不會的,那些讓我舍不得的東西,我都已經帶在身邊了。”
嚯。
這下流光仙長可來了勁兒,他瞥了眼立在桑寧寧身旁神色淡淡的某人,微微挑起眉梢,語氣有幾分微妙東西”
桑寧寧理了下腦中思緒,毫不遲疑地接話“和人。”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