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揚滿不在乎,大手一揮道“我管他們呢”
他本來最是在乎這些的。
連叛逆,都不敢叛逆的最徹底。
但說來也奇怪,自從認識了桑寧寧,見識了她的行為處事后,景夜揚再也不糾結這些了。
人生在世,也不知何時就會死去,哪怕是修士,也不敢斷定生死。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好畏首畏尾,猶豫不前的呢
景夜揚仰起脖子,宛如一只斗勝的公雞“我家派了許多人來勸我,都被我趕回去了大師兄,寧寧姐,我厲害吧”
雖然桑寧寧不知道這有什么好驕傲的,但她不想掃興,于是點了點頭,努力擠出了幾個字。
“嗯,厲害。”
景夜揚期待地看著她,桑寧寧面無表情的回望。
大眼瞪小眼。
下一秒,藏在衣袖下的手,飛速扯了下身邊人的袖子,桑寧寧眼巴巴地扭起頭。
大師兄,夸。
桑寧寧覺得自己不明白的東西,容訣一定明白。
正如她不會夸人,但容訣一定知道景夜揚想聽什么。
容訣從她眼中明晃晃地讀出了這幾個字,不覺莞爾一笑“能夠逃離青龍峰,一路不被發現,還堅持研究自己喜歡的符箓,景師弟很厲害。”
景夜揚萬萬沒想到能得到容訣的夸贊,頓時更驕傲了
他張了張口,剛想說什么,忽得聽見了一聲青鳥鳴叫。
景夜揚伸出手,下一秒,一只小青鳥銜著一封書信落在了他的掌心。
景夜揚打開,掃了幾眼,口中不住嘟囔。
“不過就是些尋常瑣事,也值得這樣等等,我姐怎么來了”
景夜揚起先看得百無聊賴,而后突然臉色一變,如同一只被人踹翻了碗的狗。
可惡他姐沈素心不是應該在青龍峰為那什么桑云惜診治么
景夜揚滿腹疑惑,但他分得清輕重,匆匆轉過頭“大師兄,寧寧姐,流光仙長說他在司命月照堂等你們就是前面那個地方,我就不送了,先走一步”
話雖如此,他卻眼巴巴的看著容訣,并不敢直接離開。
直到容訣開口“去吧。”景夜揚這才長舒一口氣,隨后運起靈力給自己貼了一張符,一溜煙兒地跑走。
桑寧寧看了眼景夜揚的背影,又看了容訣。
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容訣偏過頭“怎么了”
“景師弟很怕大師兄。”
這就變成“景師弟”了。
淺淡的心緒如一縷花香,轉瞬即逝,不見蹤影。
容訣一笑“嗯。往日在青龍峰上,許多弟子都怕我。”
他并不避諱談起青龍峰上的事情。
桑寧寧皺起眉頭,不解道“為何”
容訣偏過頭,沉吟了幾許“大抵是因為我很兇,也不近人情,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好人”
桑寧寧“”
桑寧寧“誰說的”
容訣彎起眉眼
“遠的有些記不清了,近些時候,比如容明晟”
桑寧寧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人是誰,搖搖頭道“這人不是好人,他說的不對。”
“可許多人都這樣以為。”
桑寧寧想也不想“那就是他們都不是好人。”
桑寧寧的思維很簡單。
大師兄是好人,那么說大師兄不好的,自然是壞人。
她覺得自己只是說了實話,但不知道為何,容訣卻被逗笑,笑著笑著,又咳嗽了起來。
須臾后,他才終于止住,抬起手,在桑寧寧頭上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