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芝蘭白眼一翻,剛要開口就罵,忽然意識到不對。
首先,她離家修道許久,這次歸家為了避免麻煩,對方都是借著故交之女的名頭,連姓氏都圖方便用了“桑”字。其次
她一進來就在門外布下了陣法,雖然只是個最簡單的迷陣,但哪個尋常人能闖進來
錢芝蘭心頭一驚,只聽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詭異,最后竟是“嘭”的一聲,直接將門板拍得粉碎
錢芝蘭再不遲疑,提劍而上,一番纏斗后,她成功將對方斬殺,這才氣喘吁吁地收回了劍。
一個褐色怨魂。
所謂“褐色怨魂”,皆是在人家有欲求而不得滿,這才在死后化作怨魂嗎,想要去掠奪身前所沒能擁有的一切。
錢芝蘭回到前廳,確認了錢家無事后,布下陣法,又留了幾道景夜揚先前所繪制的符箓,而后立即提劍向城郊外鬼哭林的方向而去。
冥冥之中,錢芝蘭總有種奇怪的預感。
這些怨魂,似乎是從鬼哭林的方向逃出來的。
“錢師姐”
景夜揚沒想到能遇上熟人,頓時眼睛一亮,上前打招呼“你不是說要回錢家么怎么也來了鬼哭林”
他是閑得無聊,又不想和沈素心一道去青龍峰,這才借故也來勾陳洲玩一圈,怎么這也能遇上熟人
錢芝蘭一抬頭,果然,不止景夜揚,還有幾個衡元宗的長老,還有方寸堂的長老并數名弟子都在。
等等,方寸堂
錢芝蘭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她抬起頭,看向方寸堂的季長老,嗓音都有些發抖“季長老,你不該在鬼哭林中么”
季長老被問得糊涂“老夫也覺得奇怪,本來說好由老夫帶隊,怎么一個人都沒”
他的話音驀然止住,雙方對視一眼,簡單的交談幾句后,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既然季長老在此,那先前那些跟著“季長老”進入鬼哭林的弟子,到底去了哪里
還有
“師父”
一位方寸堂的弟子跑來,神色十分驚慌“這鬼哭林似乎被封住了我們根本進不去”
眾人聽了這話,心中更是惶然。
在一旁聽著的景夜揚同樣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站在原地靜了一會兒,吐出一口濁氣。
“勿要驚慌,我去喚人來。”
放在他掌中的,是一枚塵封了許久的內門弟子令。
在鬼哭林中的桑寧寧同樣也意識到了這件事。
她無比慶幸在司命洲上,流光仙長和洛姨愣是逼她辟谷,否則如今恐怕還要麻煩。
“我說桑小師妹,你的儲物戒里,怎么還常年備著糖葫蘆”
衡元宗岳師姐嫌棄的看了眼桑寧寧一眼,奚無水緊張的看了桑寧寧一眼,見她不生氣,才松了口氣。
他無奈道“岳師姐,你想與桑道友結識就好好說話,哪有你這樣”
“關你什么事”
岳師姐被點破了心思,頓時漲紅了臉,卻又強撐著不愿露怯,對著桑寧寧開口時,語氣愈發驕縱道“等出了這鬼地方,我帶你來我衡元宗。我母親是衡元宗的長老,她釀酒自是一絕,到時候你來,我、我請你喝酒”
他們是在半路遇上的,這位岳師姐的同路人也被怨魂附體,她以一對二,正當不敵之時,恰好桑寧寧路過,幫了一把,這才讓她脫險。
桑寧寧咬下最后一顆糖葫蘆,拍了拍手,又從自己的左肩處分了一朵真火放在岳師姐的肩上,認真道“我可以去和師姐一起喝酒,但師姐也不能嫌棄我的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