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仙長“你還有什么疑惑,都別憋在心里了,一并問出來吧,我定然將能告訴你的事情都告訴你。”
桑寧寧“師父,大師兄如今的情況到底為何他的修為是恢復了么他的身體到底如何,又是怎么輕易進入這鬼哭林的他如今所做之事可會危及旁人,又或是危及他自身”
桑寧寧雖有時候會察覺不到他人的情緒,但她從不愚蠢。
更遑論
想起曾經出逃后,那個沒有心跳的擁抱,桑寧寧抿住了唇。
其實容訣從未在她面前掩飾過他的異樣。
流光仙長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我只能告訴你,容訣如今確實身體有恙。他并無枉殺他人,所行之事,不曾傷天害理。至于其他”
流光仙長收起了笑意,望向面前的小徒弟,心中再次嘆了口氣。
去鬼哭林前,容訣同意不跟隨前往,流光仙長還以為自己是勸動了對方,誰知在出事后,容訣竟是第一個發現不對。
流光仙長還記得自己當時的震驚。
“你怎么知曉的難道是因為那玉容劍”
“不止。”
青年彎唇一笑,眉宇間帶著一股驕矜,顧盼之間的神色一如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仙君。
他溫柔地開口“她隨身帶著的那枚小風鈴的本體是我墳頭的玉容花,又用我的骨血修補而成,相當于有我的魂魄一縷,我自然隨時都能知道她的”
“容清珩”
那時的流光仙長為這溫柔話語中濃濃的獨占欲而心驚膽戰,幾乎是口不擇言地叫破了真相。
“她現在依賴你、信任你,只是以為你是她的師兄那個溫潤清雅的大師兄容訣你你既然自知自己是怨魂,就該離她更遠些。”
流光仙長自以為說出了這些話后,容訣應當會十分生氣,甚至是直接與他大打出手畢竟怨魂大都如此,偏執的獨占欲充斥著它們的身體,近乎毫無理智可言。
可容訣沒有。
在對上青年側首后笑意盈盈的眼眸時,有那么一瞬,流光仙長甚至懷疑,容訣是故意逼得自己說出這些話的。
因為他沒有心,卻又動了心。
所以只能想方設法的,讓局外之人責罵他,好讓他自己更清醒的作出決定。
這么一想,流光仙長又止不住地有些為自己的舊友難過起來。
“你”流光仙長閉了閉眼睛,終是艱難地吐出了最后的話,“既然明白,就不要總是妄動因果,再涉紅塵。”
簡直冤孽。
望著眼前眼神灼灼的少女,流光仙長幾乎要扶額了。
怎么一個不夠,還來第二個
“我的小徒兒啊,我先前聽那衡元宗奚小友說,你要修無情道。既如此,又為何非要問清這些事呢”
為何呢
直到到了沈家后,桑寧寧也沒想出答案。
這幾日,她一直避免和容訣見面。
一來,她也需要時間想出問題的答案,二來
那日是桑寧寧第一次遷怒他人,在事后回想起,她心頭也有幾分思緒在輾轉徘徊。
一會兒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對,一會兒又覺得大師兄也有錯處,一會兒又開始思考起了容訣身上為何會有這些奇異之處。
或許是容家設計或許是容長老陷害
又或許,正如她從來情緒淡漠一樣,只是一種生來就有的東西
直到第七日,桑寧寧依舊沒能想出答案。
她如往日那樣練了許久的劍,還不得歸劍入鞘,就聽到了身后傳來了一陣掌聲。
“嘿嘿,母親我就說了我認得這個姐姐特別厲害”
桑寧寧驀然回過頭,就見景夜揚與一個女子并肩而立,正在不遠處看著她笑。
這女子一身紫衣勁裝,眉目之間與沈素心有五分相似,五官線條卻更加利落
,少了幾分柔美,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