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板印象,你才天蝎座。”
“我是天蝎座啊。”
“真的假的”安之問他,“你生日什么時候”
成勛抬腕看了眼表“今天六號,后天。”
“這么近”安之揚眉。
“嗯。”
話題到這兒又斷了,他們兩個人實在沒什么可聊,安之扭頭向四周張望,視線慢慢聚焦在不遠處的一塊木牌上。
前面好像就是第三碼頭了。
成勛也留意到了,視線緊緊鎖定那個方向。
等木牌上的字越來越清晰,他咳嗽一聲,安之立刻捂住肚子躬著腰喊“那個我想上廁所”
“啊能忍不”
“就是憋不住了才跟你說的。”
“你剛在岸上不尿。”年輕男人搓搓腿,為難道,“要不我現在開回去但跟你們說好,總時間還是一樣啊。”
開出來已經二十多分鐘了,安之搖頭說“不行,我憋不住了。”
“那憋不住,你尿海里吧。”
安之嘖了一聲“我又不是你們。”
成勛見機插話說“前面不是有個碼頭嗎能停過去嗎”
“能停是能停,但那碼頭早不用了。”男人回頭看過來,“到底怎么說要不要回去”
安之指著木牌的方向“你停過去,我在那邊山上解決。”
男人猶豫著沒同意。
安之揚聲恐嚇“我等會憋得黃體破裂了怎么辦我跟你說我真要炸了。”
“行行行,我怕你了。”男人打轉方向盤將游艇向岸邊開去。
安之和陳巖交換了個眼神,一個挑眉問我厲害吧
一個比了個大拇指說真有你的。
快艇停靠在岸邊,男人將船綁到木樁上,安之脫下救生衣就往上跑。
看成勛也要跟著去,男人叫住他“誒,你也要去啊”
“嗯,我不放心她。”
男人總覺得不妥,催促他說“快點啊,被我爸知道得罵死我。”
“知道。”成勛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拋給他,意有所指道,“我們沒個一時半會回不來,勞煩你在這里多等等。”
男人接住煙,心領神會地笑笑“行,你們慢慢來。”
樹木郁郁蔥蔥,陽光穿過葉與葉的罅隙投射在草叢間。
安之一路腳步不停,只管往山上跑,她問身后的人“你怎么知道這條路的”
“高人指點。”成勛抬頭看她,“小心點,別又摔了。”
“剛那是被你氣得。”想到碼頭邊上的船長,安之問他,“那那人怎么辦就讓他干等著啊”
“讓他等唄,他巴不得能偷懶。”
“你到底”皮膚被割裂的劇痛一瞬間侵占所有感官,安之懵在原地,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成勛察覺到不對,立刻朝安之跑過去“怎么了”
“我”安之不敢動。
“別動啊。”成勛小心取出嵌在血肉里的細線,“是風箏線。”
劇烈的疼痛鉆進五臟六腑,安之瞳孔失焦,心臟跳動的聲音在耳邊不斷放大。
“你怎么樣”
安之抓住男人的手跌坐在地上,她努力讓自己發出聲音,告訴他“我覺得頭好暈,好像地面在晃。”
成勛向四周張望,確認過后喃喃道“是在晃。”
云團飄來遮擋了陽光,山林間掀起一陣狂風。
眼前發白,能呼吸到的氧氣似乎越來越少,安之閉著眼睛逐漸分不清是哪里在疼,也分不清骨縫里生出的是極寒還是極熱。
草木折腰,天色轉瞬暗淡,下一秒伴隨著轟隆巨響腳下的地面開始四分五裂,如同從深淵里伸出了一雙手將安之拉扯著下墜,一切變化得太快,連驚叫的時間都不給她留。
“安之”
意識混沌中安之只記得自己跌入了一個寬大溫暖的擁抱。
溫暖到,就算真的是向下跌進深淵,她也忽然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