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去通報后,兩人本以為會來個小頭目,但來的卻是個看著其貌不揚的家伙。
對方蹲在他一人跟前看了他們一會兒,板起張臉道“賈家為富不仁,欺壓百姓,我等乃通城軍,今日是為民除害,我觀你一人武藝尚可,可愿到我通城軍中謀個前程。”
話落,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護院頭頭和那年輕護院面上五彩紛呈。
趙有財故作深沉,還想再勸說之際,護院頭頭已徹底掙脫了手上松了結扣的繩索,抬手就要掐趙有財脖子,卻被一柄劃破沉夜而來的長刀割破了手。
蕭厲手上寒刃穩穩地落在了護院頭頭頸側。
趙有財則是被嚇得跌了個屁墩兒,白著臉,心有余悸地一直拍胸脯“好險好險”
爬坐起來后又忙對蕭厲連連拱手“多謝大人搭救之恩,多謝,多謝”
護院頭頭被刀鋒抵得不敢輕舉妄動,心下卻十分驚詫蕭厲的速度,還有他手上那柄刀,比尋常刀劍長了一尺,一般的習武之人怕是用不慣,可他抽刀揮刃的動作行云流水,顯然是用這刀,比用尋常刀劍更趁手。
如此想來,只怕臂力也相當驚人。
護院頭頭自知是踢到了鐵板,把頭一側,道“是我武藝不如人,任憑處置”
蕭厲還記著溫瑜說的,要把這些糧食分給當地佃農一部分后,拉去流民聚集地,分給流民們,無暇在此處耽擱功夫,刀背砍在那護院頭頭后頸,這下人是徹底暈死過去了。
年輕的護院嚇得臉都白了,蕭厲只冷冷瞥上一眼,吩咐道“打暈。”
立在旁邊的嘍啰操起棒槌就敲在了年輕護院后頸。
糧食已裝車得差不多,又有嘍啰來問那些幫著搬運糧食的小廝怎么處置。
蕭厲道“一并綁了。”
剩下的丫鬟婆子們則被鎖進柴房。
如此行事,只是為了讓這莊子上的人短時間內沒法向官府報案,這樣他們才可有更充裕的時間在流民們中間“征兵”。
此行滿載而歸,蕭厲檢查完整個莊子上沒有漏網之魚后,正要去往糧車上時,趙有財忽探頭探腦地叫住了他“大大人”
蕭厲側目朝對方看去。
天將明時,蕭厲掀開一破草席搭起的簡易篷子,鉆了進去,對里邊也是一宿未眠的溫瑜道“事情辦成了。”
這里是流民聚集地的外圍,溫瑜因并不精通武藝,去劫糧幫不上忙,便按計劃在此處等他們歸來。
她借著篷子內火堆的光,在地上畫了棋格,用石子和掐成小節的枯草當棋子,同自己對弈了一晚。
蕭厲驟然闖進,似打亂了她的思路,又似讓她隱于平靜之下的那份擔憂徹底消弭了下去,她不需再用對弈來讓自己靜心,手上那節當棋子的枯草,終是沒再往畫出的棋盤上落。
她抬眼打量蕭厲,問出的話卻平淡“可還順利”
蕭厲道“血光都沒見一點,路上分了幾車糧食給當地百姓,剩下的幾車,趙有財這會兒正張羅著他帶來的那群人,分發給流民們,勸他們去通城從軍。”
溫瑜隱約是聽見了外邊有流民們的喧嘩聲,她捻著手上拿節枯草道“接下來忻州牧、裴頌都有得頭疼了。”
一切都在按她預想中的發展,她神色卻一直都是淡淡的,似并不覺得有多高興。
蕭厲發現了這點,從懷里掏出用絹帕裹著的物件遞給她“對了,這個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