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念贊賞的看了他一眼,波光瀲滟的眸中滿是趣意,“蘭頌兄,當今陛下有十二個兒子,唯十一皇子蕭臨淵與眾不同。”
“切莫用常人所想,揣摩這位的心思。”
那位生來便被拋棄,如野草般自由生長,偏偏又是長于陰暗的宮廷,到底會長成什么性情旁人真的能了解嗎歷史過去千百年時間,后人所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就是全部了嗎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這話聽著像提醒,曲蘭頌輕輕擰眉,心想,難道蕭臨淵不想要那個位置嗎
這有可能嗎
謝無念悠哉的拎著酒壺,搖搖晃晃的走到亭子旁,斜伊在柱子上,觀賞著水中五彩斑斕的游魚,語帶玩味。
“他本該生來就擁有這世間的一切,尊貴無雙,卻被迫失去一切,一無所有。”玉白的手指輕勾,清澈的酒液騰空落入他口中,并不辛辣的酒水一路從喉間滑入胃中,他明明在笑,又似醉的不輕,字眼迷迭著。
“獨居冷宮,無人關愛。心無所牽,亦無所掛。像這樣孑然一身的人,既不懂人間情愛、貪欲、權勢,又怎么會對那個位置感興趣呢”
這是謝無念對蕭臨淵的了解,他也更傾向于真實的蕭臨淵就是這么個樣子。不然,蕭臨淵也不會做下想通過頂罪來離開皇宮和順理成章擺脫自己皇子身份的事了。
當然,還有另一種與之極端相反的情況,他也一并說與二人聽,“反之,他若想要那個位置,此時,我等就更不應該妄動。而是要等他主動聯系我們。”
那么,真實的蕭臨淵就必是個野心勃勃、冰冷、重權欲之人。
曲蘭頌從思索中抬眼望向他,“你既什么都知道,那你又是在打什么主意你想要什么”
謝無念口中說著奉蕭臨淵為主,從一開始就表現的比誰都積極,但偏自己某些時候又像是偏安一隅一樣,躲在暗處,不露聲色,叫人實在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謝無念無奈笑笑“蘭頌兄啊,你總說這話,好像一直在防備著我一樣,我謝無念難道生得一幅豺狼虎豹樣兒”
這才惹得人處處提防
曲蘭頌斂目,收起眼中的鋒芒,聲音一低,“并未,謝二公子多心了。”
但是個人都能看出曲蘭頌對謝無念的警惕。
“唉,蘭頌兄說沒有就沒有吧,在下啊,不計較這些。”
“等到后天,蘭頌兄就知我所言非虛了。到時陛下也
能明白,十一皇子不會對他產生威脅,心中自然也就不會像現在那么緊張,那時才是我等接觸十一皇子的時機。”
他嘴角勾起無聲的笑,好似已料定什么。
后天便又到了光幕開播的日子,且說的是息王之死。
也就是六皇子蕭懷登基到駕崩的故事,其勢必會說到蕭臨淵繼位的全過程。
如果果真按謝無念所說,蕭臨淵對那個位置并不感興趣,那么歷史上的他必然是因為某個原因被迫上位,那景德帝確實會降低對十一皇子的忌憚,然,也不可能全然打消警惕。
謝無念為什么說那時便是時機到
“哦對了,二位的病也是時候痊愈了,再不好只怕咱們這位陛下得多想嘍。”謝無念最后說一句,然后便走了。
要說景德帝肯定是明白二人是在裝病的,短時間還能當他們是自覺避嫌,明哲保身,不想引人誤會與蕭臨淵有關系。但時間一長就會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在蟄伏,就等著將來哪天蕭臨淵振臂一呼,他們就出動跟隨。
光幕開播的前一日,六皇子先去南宮家看望了外祖和舅舅,而后進宮去看自己母妃。
說實話,對于明日的事,他是有些緊張的。
只他進門時,正好南宮舒華和九皇子蕭錦也在。
三人間歡聲笑語,正說著什么,瞧見站在大門口的六皇子,南宮貴妃站起,笑了一下招呼他進來。
蕭懷拱手算是行禮,頓了頓,然后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