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諷刺、是冷漠,亦是失望。
他轉回頭去,明明沒有說話卻叫人無端的從他的背景中看出孤寂、失望,南宮太后正要開口,就聽對方極輕的一句。
“該怎么做這個皇帝,兒臣心中有數,不勞母后費心。若您實在看不慣我,大可換個人來當這個皇帝。”
但這個皇帝的人選,絕不能是他九弟
蕭懷目光冰冷。
南宮太后被氣到失語,又無可奈何,狠狠的一揮袖,怒氣沖沖的走了。
等候在外的主仆二人見到太后出來,趕緊退后見禮,后者像是完全沒看見一樣徑直就掠過走掉了。
一旁的貼身大宮女不解,“皇后娘娘,看這情形,莫不是連太后亦不能勸住陛下分毫”
宮女的臉上全是擔心和憂慮。
可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被她稱作皇后娘娘的女子已經提著手中的食盒抬腿往帝王寢宮門口走去。
走到殿門前被人攔住。
大監躬身擋在門前,有禮道“皇后娘娘,陛下心情欠佳,不見任何人,還請您改日再來吧。”
聞言,她沒有吵也沒有鬧,只是很安靜的將手中的食盒交給門口的大監,“這是我給陛下燉的補身體的湯,勞煩大監送進去了。”
“娘娘言重了。”
說罷,拎著食盒轉身鉆入殿內。
正是打開殿門的間隙,數道女子在殿內嬌笑打鬧的身影一閃而逝叫人看的分明。
回宮的路上,有小宮女憤憤不平,“最近兩個月娘娘每次來,陛下都避而不見,實在是實在是”
“不許多嘴”
走在最前面的大宮女看到一旁皇后的臉色,急忙回頭怒喝。
不為別的,只因為獨自走在前面的皇后不知何時已無聲落下淚來。
知曉自己此刻正被人看了去,她連忙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忽然開口問。
“定安王最近可有消息傳來”
嗓音微有些啞。
她身邊的貼身大宮女思量了片刻,上前一步小聲說道“聽說定安王已平定了西邊的叛亂,不出數月就能
平復大宸境內的其余匪寇了。”
竟是這般快了嗎heihei”
女子硬擠出個笑,可這笑容怎么看怎么怪異,像是在哭,唯有苦澀。
龍床后,穿過層層帷帳的遮擋,是一個簡易搭出的一個小小的隔間。
隔間內,先前還面色紅潤、沉迷酒色的君王正痛苦的蜷縮在小床上,顫抖的手指緊緊抓著錦被,面色蒼白,額頭不停溢出冷汗。
大監拎著食盒走進來見到這一幕,急的快要哭,“陛下,奴就說那酒喝不得您怎么就不聽勸呢”
蕭懷虛弱的躺在床上,渾身忽冷忽熱,肚腹內痛的像是心肝脾肺腎全攪在一塊兒,難受的他想吐又想翻滾,但這些他都忍住了。
“不行,會被母后看出來。”
看到一旁地上的食盒,蕭懷就明白了什么,嘆息了一聲,“是孤對不住瑩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