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哧笑,一點也不見對景德帝的懼怕,口氣玩味。
“好啊,謹遵陛下口諭。”
“恒兒你”正要忍不住說什么,可話到嘴邊,景德帝又忍住了。
大概是出于對神經病人的包容吧,讓他將對二皇子的說教收了回去。
然后他目光瞄向太子,“從前孤因為你是嫡長子,仁孝賢和,秉承祖訓,所以自然而然立你為儲君,但孤未曾想過提前將你擺在這個位置上,會讓你承受多大的壓力,是孤考慮有失妥當。”
太子一言不發的默默跪了下來。
景德帝看了看他,又看向在場的其他兒子,目光在蕭臨
淵和六皇子二皇子身上停留的時間稍長。
他嘆了口氣,“國之儲君,非是立謫和立長才是最佳,孤時至今日才明白這個道理。是孤的一時之錯,才造就你們兄弟間感情不和。澤兒,你能明白孤的意思嗎”
太子如何不明白,這不就是變相的讓他自己請辭太子之位嗎,還能給他保留顏面,不至于讓他在外人面前太難看。
他登上太子之位,如今只要走下這個位置,就總免不了要被人笑話的。
可這一切亦是自己當初一念之差造成的,太子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俯身一拜。
“兒臣明白,兒臣待在儲君這個位置上這么多年,自覺能力有限,擔不起國之重任,故自請辭太子之位,懇請父皇重立太子人選。”
“兒臣無怨言。”
說完,太子久久的沒有抬起頭,周圍幾人都沒有出聲,上首的景德帝也突自陷入沉默中。
約莫數秒之后,他站起身走到太子面前,親自扶起了他。
“你能明白過來就好,別怪父皇,父皇也是迫不得已。”
太子微垂著眼眸,臉上沒有笑,但也看不出怨憤,只是有一點點的落寞。
但這是人之常情,景德帝也說不了什么。
相反,此刻的太子才讓他感覺到了真實。
景德帝扶起太子后,又轉頭環視了一眼自己的其他幾個兒子,聲音微沉,“事到如今,孤也不跟你們繞彎子了,太子之位,你們誰有心想得,便各憑本事吧,澤兒也是。”
他刻意提了一句身旁的前太子,又道,“但孤有言在先,孤不想再看到任何有關于皇室兄弟鬩墻的丑聞傳出,不然,孤必不輕饒。”
這最后一句景德帝是認真的。
聽著光幕至今為止曝光的一樁樁一件件有關于他這十二個兒子的奪位之爭,他的頭是一天比一天大。
他不止一次的回想,自己當年和幾個皇兄皇弟之間爭奪帝位,也沒鬧到如此兇殘的地步啊。
看看,十二個兒子,最后好好活著的竟然只零星二三,且活下來的這幾個結局也不算好,知道這個結果時,景德帝只想嘆氣,頭都大了。
先前太子和二皇子相殺的時候他還能忍住,只心里覺得生氣,因為他也知道皇位之爭歷來血腥。
但自從看到他六兒子的死,還有其他幾個兒子的死,他心里是氣也氣不起來了,只余心疼和滿心的感慨。
就算在他心里的地位有輕重之分,但這些也都是他的兒子啊
景德帝沒能做到無動于衷。
只一人叫他心中感官最為復雜。
他看向坐在最后的十一子。
恰好,后者的目光此時也對了上來,四目相對,蕭臨淵施施然從座椅上站起,而后冷不丁的說了句大逆不道的話。
“能競爭太子之位的人里莫非還包括我”蕭臨淵是不信的,聲音平淡,“試探也到此為止吧,我對你的那個位置沒興趣。”
今日這個場合之所以也把他叫上,不就是想試探一下他是否如光幕中表現的那樣,是否是真被迫登上那個位置嗎
一旦蕭臨淵是真心對這個位置有想法,景德帝感受到的就是無上的威脅。
因為天下,沒有哪一個人能比神昭大帝更適合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