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懷從前對他有恩,但這種臨危受命,要擔下一國江山重擔,捫心自問,他是不會答應接受這使命的。
王朝滅亡自有定數,沒有大宸也會有其余人統治,難不成是未來的他變了
蕭臨淵正不解,踏出殿門,迎面撞見南宮貴妃。
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她正回頭看來,目光對上蕭臨淵那張臉時,她的表情僵滯了片刻。
兩人間隔了幾步遠,都沒有說話。
和南宮貴妃一樣等候在外的還有殷貴妃和辛妃。
此刻幾人撞見,氣氛一時陷入尷尬。
蕭臨淵短暫的沉默過后,側身讓開路,頷首疏離道,“幾位娘娘請。”
他知道對方不會是為找自己而來。
辛妃和殷貴妃原來還在打量蕭臨淵,聞言回過神,視線望了眼有些嘈雜的殿內,臉上閃過一瞬疑惑和糾結,隨后快步邁進了殿。
只有南宮貴妃還站在原地。
蕭臨淵幼時可憐的模樣浮現在眼前,她看著面前已長成少年的人,遲疑了一下,開口。
“本宮晚些會來找你,有事相談。”
她妝容明艷而大氣,只是眼角有些紅,像是胭脂暈開的粉,神情穩重又帶著認真,云鬢上插著朱紅的金玉步搖,隨著她的走動而輕輕搖曳。
她依然是人前不可一世的南宮貴妃。
這里人多眼雜,不便多說,蕭臨淵料到她想跟自己說什么,垂眸淡淡的點了一下頭。
接著兩人錯身而過,南宮貴妃進殿看到的就是被蕭臨淵氣暈的景德帝,然后視線對上站在一旁臉上帶著擔憂的兒子。
南宮貴妃當然不是來關心景德帝的,他算什么
不過是和殷貴妃、辛妃一樣,收到消息以防自己兒子出事才趕來的罷了。
但是眼下不是叫走自己兒子的最佳時機,不然保準還不等明天,誰誰誰不孝的名聲立刻就能傳到宮外。
蕭臨淵可以不在乎這名聲,但他們不能不在乎啊。
一行人無奈在皇帝寢宮枯坐,等到景德帝平安醒來,這才告退走了。
之前蕭臨淵想要離開皇宮,以為自己再也沒有用到那件紅狐裘的時候了,就把它埋在了冷宮的樹下。
如無意外,它會被一直埋在這兒。
這一點倒是跟歷史上所記載的分毫未差。
所
以那視頻看完叫他想腳趾扣地的尷尬又是怎么回事
蕭臨淵帶著身后監視他的人,輕車熟路的回了冷宮。
然后他就開始挖呀挖,終于又將南宮貴妃的那件紅狐裘給挖了出來。
狐裘被使用了這么多年,當然也免不了有一些老舊和磨損的痕跡,之前他知道她不會要,便想以后再找另外的方式還恩于她和蕭懷。
但現在蕭臨淵想,算了,要不還是還給南宮貴妃吧,免得這次他再埋哪兒,千年后又被人找出來那真挺尷尬的。
沉默,是今晚的南宮家。
“舒華,改天你進宮一趟。告訴你姑姑,讓她放寬心,南宮家永遠是她的母家,讓她別太鉆牛角尖。不要怪自己,也別責怪你表哥。”
夜深人靜時,南宮家主在沉默良久后,終于對坐在院中的女兒說。
如果沒有光幕的出現,那后世之人說的歷史就是南宮家的未來。
南宮靖柔的執著讓他們所有人都走上了歧路,可就是如此,他的哥哥仍舊沒有怪過她。
南宮舒華回頭,對靜默的站在陰影的父親問,阿爹,我能知道,當年你們為什么一定要逼姑姑入宮嫁給陛下嗎”
南宮家主沒有說話,回答她的,是從另一頭走來的南宮家老家主,也是南宮舒華的祖父。
他的聲音里滿是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