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雨聲淅瀝,不似先前勢大。
他站在房間門口,元鴻拿新茶葉出來想給蕭臨淵倒杯熱茶,背對著他,身影一頓,一手拿著茶葉,走過來將他牽到一處座位旁坐下。
元鴻也隨之在他對面的位置落座,語氣聽不出波瀾。
“那不是別人,是我的弟子。”
蕭臨淵“被偷取錢財的那個,也是你的弟子。”
“他的錢財未被盜取。”
蕭臨淵“未盜取成功罷了。”
“你偏心,行事不公。”蕭臨淵頓了頓,又繼續道“你將我帶離那處,是怕我在你的弟子面前戳穿事實真相。”
元鴻依然沒有生氣,看向蕭臨淵的目光探究,看了他一會兒,后竟笑了一下。
“公子,你知這里是何處嗎”
蕭臨淵“不知。”
元鴻道“這里是文盛學院,無論何人都可前來求學。”
緊接著,他又說道“老夫是這里的院長,吾名元鴻。來此求學的人皆是我的弟子,我皆會傾囊相授,為師者,教書,育人,但從未有人言我行事不公過。”
蕭臨淵閉嘴沉默。
于是元鴻接著問“公子何以覺得老夫是在包庇你怎知我那弟子是真的竊賊,而不是一場誤會呢老夫方才所言名士吳章子的故事,當為典范。”
他像是悉心在勸蕭臨淵改變想法,教導他沒有親眼所見,沒有根據就不要胡說。
光幕外,有無數文人點頭表示贊同,但亦有少數幾人皺起眉頭。
視頻畫面里,蕭臨淵靜靜的閉眼端坐著。
吳章子之妻到底有沒有與柴夫另生情愫、關系曖昧,這個問題就與元鴻那個弟子是否真的有偷盜一樣,如罩迷霧,剛剛元鴻用前者轉移眾人注意力,問倒他那一片弟子,化干戈為玉帛,結果是好的,但這套說辭在蕭臨淵面前卻是行不通的。
“吳章子聽見鄰里說他妻子和柴夫關系曖昧不清,他說吾久不在家,若吾妻當真心有他人,吾便大度成全他二人也未嘗不可,何必諷吾妻德行有失”
“說一遍是玩笑,但他對他妻子再說一遍的時候,就不是玩笑,而是警告。”
畫面中,元鴻眼神微微動了動,臉上神情卻不見大的變化,任憑蕭臨淵說下去。
“久未相處和待在一起的二人,何來夫妻感情”
“吳章子哪怕心里疑心他的妻子,但他不能直接擢破此事。”
“他若點破此事,無非只有兩個結果。
一、他休妻,妻子嫁與他人,或因不忠丈夫而被逼死。但不管她妻子如何,哪怕世人只會罵他妻子,但也改變不了他妻子背叛他選擇別的男人的事實,此后,只要有人提起他,必罵他妻子,而他,卻也難逃眾人口舌;”
像這種綠云罩頂,妻子放著他一個文士不選,反而選一個柴夫的事,于他人而言總是會覺得格外有意思的,茶余飯
后免不了要拿出來說上一說
元鴻轉頭,目光緊緊的盯著對面的蕭臨淵。
“二、他當作什么都不知道。但這無疑會助長他妻子和柴夫往來的行為,他們往后的行事只會更加明目張膽,最后吳章子仍然難逃世人的言語。”
“所以,他第二次對妻子說相同的話不是玩笑,是警告;最后他說凡事還需論跡,而非論他人之言,是炫耀,是偽裝。”
光幕里,四周一片安靜,靜的只能聽到雨聲和蕭臨淵冷淡的好像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他與其妻恩愛一生是假,不曾因旁人的言語而心生嫌隙是假,賢明大度是假,其妻忠貞還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