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動搖旁觀者的內心,也是在刻意模糊旁人的視線。經過你這兩問,真相也就變的模糊不清。偷沒偷開始沒人關注,因為事情已經被你朝著一場誤會引導而去。但其實細細想來,你從未下過斷言,他偷或是沒偷。因為你在包庇,也在救那個弟子。”
“你的二個弟子在無形中配合著演完了這場戲。”
蕭臨淵說完眉心微微皺了皺,頓了頓,糾正自己話中的漏洞。
“不,或許他們二人中,只有那個卓姓弟子看穿了你的意圖。”
所以最后他總結“一個自以為是好心的討好者,一個卑微而走投無路的行盜者,還有一個隱藏幕后故作賢明大度的偽君子。”
“我果然一不小心走錯了地方。”
為什么說走錯了地方,是在嘲諷什么嗎
正巧蕭臨淵說完那最后一句話,元鴻此時看向蕭臨淵的表情終于不再輕松淡然。
他冷著張臉,唇角也繃的緊緊的。
“公子不覺自己言語冒昧嗎無根無據的,說是誣蔑也不為過。”
蕭臨淵沒有被嚇住,微垂著眼皮,“圣人不圣,但世人需要一個典范來傳頌,吳章子是這樣,你的弟子也是。你不敢承認我的話。”
元鴻想給那個偷錢的弟子一次改過的機會,所以才有意想將這事定義成一場誤會,但恐怕來日學院之中就會有不少人贊頌那位卓姓弟子的寬容大度。
換句話說,這就是元鴻和那卓姓弟子心照不宣做的交換、成全。
元鴻深吸了口氣,表情不見仁和,“公子歇腳的時間夠長了,外面的雨也停了,喝完茶,隨老
夫弟子去換身干衣,就去吧。”
“老夫這里還有傘,正好可以予公子今后路上使用,也不必還了,望此去一路平安。”
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也是,任誰這么說自家弟子當老師的都會不高興。
但蕭臨淵說錯了嗎
蕭臨淵聞言沒有辯駁什么,元鴻開口喚了一聲,“季英,進來。”
這時畫面里出現另一人的身影。
那是一個身著深藍長裾,廣袖長袍的青年,他就站在門外,當被叫到名字的時候,臉上有一瞬的驚慌。
在門外偷聽的正入神,卻突然被門里的老師發現,還被叫破他一直偷聽的事,不免令人有些尷尬。
他端著一壺熱水低頭走進屋中,恭敬的朝元鴻施了一禮,壓根不敢提剛才的事,提起水壺默默給蕭臨淵泡茶,待后者飲過后,季英就準備帶蕭臨淵下去換衣服。
蕭臨淵站起身,輕輕搖頭拒絕了后者的好意,“不必了,謝過你們的好意,但雨停了,我該走了。”
“季英,送這位公子下山吧。”聽他這么說,元鴻也沒有再強求。
蕭臨淵看不見,根據聲音準確的朝元鴻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我若是你,今后便會尋個由頭名正言順的將那個卓姓弟子趕出師門。”
不顧一旁季英的詫異和震驚,元鴻憋著心里的火氣,但言語間仍多有克制,冷聲一笑,“吾弟子品學兼優,又未行大錯,何以出言挑撥”
聽的出來,元鴻是真的生氣了。
蕭臨淵轉頭準確的朝著門的方向走去,聲音不緊不慢,“不是他做錯事要被你逐出師門,而是若有一日,你這個老師對他再無價值可言。他要想另拜他人為師,你這個老師就會擋他的路。”
“屆時,他若要清清白白出你師門,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