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外人所想象的畫面,無論是激動還是憤慨,都沒有。
兩者的反應都出奇的平靜,又或者說,是當沈槐舟對上蕭臨淵的視線后,心里所有的思緒都止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大批的侍衛跑動重新駐守在宮門前,也打破幾人間的安靜,沈槐舟率先抬手,彎腰向蕭臨淵一禮,“草民,見過十一殿下。”
和沈家二人分別站立在對面一側的,是謝家二人。
謝瑯和謝無念亦是隨之一禮。
“謝家謝瑯,攜子謝無念,見過十一殿下。”
白芷的尸體被侍衛拖下去,蕭臨淵淡聲道,“免禮吧。”
“十一殿下,草民來此是有個問題想問殿下。不知可否請殿下告知,您母妃的尸身現在何處”
在場之人除蕭臨淵外,面上均一詫。
慧妃的尸身不是正好端端葬在皇陵嗎謝瑯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蕭臨淵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謝瑯,他的眼神里有淡淡的好奇和打量,也有疑惑,但更多的還是空,像被冬天里自空中落下的第一片雪花吸引了全部目光的孩童,雖新奇,覺得有趣,但注意力卻也只短暫的為之停留一下。
真是個奇怪的人,蕭臨淵老實回道,“埋在她想安葬的地方。”
嗯
一群人表情一驚,慧妃的尸身被轉移了什么時候的事
“是何處呢”謝瑯面上也沒有急躁,聲音依舊溫吞和緩,“我找過很多地方,也沒有發現。”
蕭臨淵這次不再隱藏自己內心的想法,目光直白的看著謝瑯,滿臉都寫著我覺得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的想法。
“你不知道我想,她從前該是跟你說過的。”
謝瑯怔住。
蕭臨淵還記得,那時,慧妃一個人待在宮里無聊時,有次曾摸著自己的肚子與他說起過自己年少時的往事。
她笑說,我少時,曾跟一個人約好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要埋在一個不用抬頭也能見到陽光的地方,晨時見日出,傍晚觀日落,要離湖泊遠遠的,但要能看見溪流,然后在我的墳前碑后開滿鮮花,就算無人相伴也不孤單。
那時的蕭臨淵尚還覺得這是個陽光、開朗、堅強的女人。
如果蕭臨淵沒猜錯,慧妃話中提到的那個人就是謝瑯,因為,那時的他們曾是那樣的親密。
謝瑯的氣息有瞬間的不穩,像是想到什么,面色微微發白。
蕭臨淵看對方似是悟到了,遂也不再遲疑,抬腳走回宮。
不是他想回去,而是現在還不到他離開這里的時機。
正是他剛往回走沒幾步,就見急步行來的施漫雨,對方神色匆匆,見蕭臨淵完好無損時明顯松了一口氣。
她快步走到蕭臨淵面前,壓低聲音小小聲提醒了一句,“小臣施漫雨。殿下,陛下醒了,但看情況怕是不好。”
微微頓了一頓,她才說“殿下要做好準備。”
蕭臨淵聞言思索了一下,回頭看向沈家父子倆,還有已經要走的謝家兩人。
他才從皇陵偷偷移走慧妃的尸骨,景德帝都不知道這事兒呢,謝瑯就知道了,要么是他也打算做這事結果去晚一步撲了個空,要么就是他的眼線很厲害。
謝家不需要擔心,但沈家
蕭臨淵難得多問一句,“你們呢進宮來做什么”
沈槐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面前已經長大成人格外冷淡的外孫,心情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