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有名字嗎你叫什么”
“我叫,姜萬寧。”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對面而立,彼此對視著,青年聲色冷淡、清冽,孩子聲音卻稚嫩、單純。
互問互答間,竟有種時光在此刻定格般的宿命感。
姜萬寧沒有去探究丑丫為什么叫丑丫,也沒有想要掀起她垂下的亂發,去看清她的臉的舉動。
因為一個丑字,或許就已能說明很多問題,實在沒必要非要去搞清楚別人想要隱藏的秘密。
她和姜萬寧成了朋友,常常跑來這座神觀找他說話,蕭臨淵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前幾次他不是沒察覺到丑丫身上或許有異,但他選擇并不多問。
只是這次,他清楚的看見了丑丫露出的胳膊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痕跡。
“打哈哈哈哈,叫你出來嚇人”
“丑八怪小雜碎”
村外的矮墻后頭傳來幾個男孩嬉笑叫罵的聲音,還有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
有村民路過,聽到聲音也只是淡淡的朝那邊望去一眼,而后就自顧自的走了。
像是心里知道那邊正發生什么一樣,半點也不好奇。
一米多高的黃色泥巴墻下,一個小小的身影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兒,嘴里發出低低的嗚咽,聲音輕的幾不可聞,斷斷續續,聲音的主人不想發出聲音的,但實在控制不住。
畫面中,出現一襲白色素衣的少年背影。
他下山了。
他走出那間破道觀,悄悄的跟在丑丫身后,到了她的村子外面,目睹了這場霸凌。
他的身影慢慢靠近,在墻角那一小團兒還未發現之時,干凈修長的手就輕輕的落在那叢亂蓬蓬的頭發上面。
“對不起,丑丫。”
是姜萬寧。
后者渾身一僵,聲線顫抖,“你,都看到了”
“嗯。”
那只黃狗是個常勝將軍,打架無狗能敵,但
丑丫不是,她弱小又可憐,常常被同村的孩子欺負,周圍大人看見了也不會有人來多管閑事。
“你看見了,為什么不來幫我”她身上太痛了,躺在地上暫時還爬不起來,喉音帶著止也止不住的哽咽,或許是她還太小了,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只聽她聲音稚嫩的問,“你也打不過他們嗎是了,你只有一個人,他們有很多人,你肯定打不過他們。”
“我是不是很沒用很討人厭”
她不敢去看身后人的眼睛,只敢面對著墻面,將自己的身體團的更緊了。
頭發上溫熱的觸感依然還在,蕭臨淵俯身,微躬著身子,輕輕撫著她的腦袋,干凈修長的手指緩慢穿梭在她那沾滿塵土打結的亂發中,試圖將她的頭發一點點捊順。
“對不起。”
這是第一次,光幕外的人聽見他的聲音很低,恍惚間更像是溫柔,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神情和從未聽見過的聲調。
是自責嗎是的,又更像是反省,愧疚,還有悲憫,太復雜了,人們看不懂他此刻的情緒。
“你向我許愿要十顆野毛栗,給我一顆,你做到了。你知道我不是山神,明白野毛栗不是神賜,就把拿走的野毛栗又都率數還給了我,你做到了。”
“我卻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