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來到昭元一十年。
身后漫天的廝殺聲中,中年的謝無念,他踏著夕陽,穿過地上交錯的人尸,最終走到一個杵著劍,背靠著由尸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的男人面前。
蕭臨淵臉上都是血污,身上也都被鮮血和汗水打濕,狼狽的不成樣子,這大概是他做皇帝以來在所有人面前最狼狽的一次。
“陛下,臣來遲一步。”
謝無念單膝跪在蕭臨淵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只兩步。
這個距離近到蕭臨淵抬劍就能殺他,謝無念身后的士卒離兩人幾步遠,護著中間的一人,蕭臨淵的目光望了一眼他們,最后落在面前的謝無念身上。
“來親自送孤上路不怕孤拉你一塊陪葬”
謝無念的聲音比之前還要輕,“陛下誤會了。”
他說是誤會就誤會吧,不過就算謝無念此刻把脖子伸到他面前來,他也沒有了再抬劍斬殺的力氣,蕭臨淵累得一動也不想動,靠著身后的尸堆,他不說話,謝無念就默默繼續跪著,跪了半響,才聽他復開口。
“殺不動了,背孤回去。”
“是。”
這個殺不動,是指殺不動叛軍,還是殺不動謝無念了呢
這場濱州的叛亂,因為謝無念的到來而被很快壓制下去。
殘陽如血,照在遍地尸骸的戰場,回
去的路上,謝無念一個文臣要背著蕭臨淵走回軍營還是很吃力的,縱使蕭臨淵身上已經卸去沉重的甲胄,但他也沒有做出把蕭臨淵這個皇帝扔在半路的舉動,更沒有不遵皇令。
兩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你不是想孤死嗎為什么還救孤來了”蕭臨淵嘶啞疲乏的嗓音響起,趴在謝無念背上,滿身污血,眼睛費力的半睜開。
“陛下呢,您不是也想要臣的命嗎都自身不保了,還分出兵力在半道上設伏,狙殺臣。而且,當年定天崖上,您又為什么要救臣”謝無念累的氣息不均,喘著粗氣回答,他心知肚明這就是蕭臨淵故意折磨他來著。
真小氣。
“謝無念,今日我不死,將來你會后悔的。”
“這也恰恰是臣想說的。當年臣沒死,現在陛下后悔了嗎”
蕭臨淵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兩人之間的低聲交談也沒有被另外一個人聽到。
哪怕是當時那種情況,兩人也沒能心平氣和的好生說一說話,用著最平靜的語氣說出的話卻是最不留情的。
沒人能懂這一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謝無念救完蕭臨淵,兩人照舊進行著明爭暗斗的日子,這種日子叫謝無念過得無暇再顧及其他。
早起時,他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變得越來越陰鷙,像是忍不住想殺人,性情也變得古怪,喜怒無常,前一秒還在和朋友說笑,后一秒就能陰沉著臉叫人把對方趕出去。
他變得愛打砸東西,時常暴怒。后來他像是意識到什么,終于清醒,不再去照鏡子,還命人將府中的鏡子都收起來,不允擺放。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