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廣扯了扯嘴角,覺得這人太多廢話,都到這一步了還想勸服他,剛想狠狠嘲諷他一頓,但話還沒出口,他又改變主意了。
他臉上的敵意漸消,看向蕭臨淵的眼神也變得平靜了許多,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這是死罪,陛下難道還能放過我嗎”
蕭臨淵坐著沒有動,眼睛看著他,“孤也沒說要殺你,你若想,明天就能出獄,官復原職。”
居廣先是震驚加懷疑了一會兒,仔細觀察蕭臨淵的神情,然后又沉默去了,看起來是在想要不要臣服蕭臨淵,還是仍舊想要造反。
因為蕭臨淵看起來不像是耍他。
過了片刻,他道“陛下與臣所見之君皆不一樣,心胸寬廣,罪臣佩服。此后,愿一心一意輔佐陛下,再不生二心。”
他的話里滿是誠心和感動,又跪在了蕭臨淵面前,姿態恭敬。
光幕的人正在想,居廣這絕對是在裝,難道蕭臨淵就這么被騙過了
居廣我能屈能伸,只要今日不死,他日我必卷土重來
接著他們便聽蕭臨淵開口“哦,孤知道了,你還想造反。”
居廣草,一種植物
他又一屁股坐回原位,再不見半點恭敬,開口還帶了點被戲耍了的憤怒和頹喪,“你跟前面兩個狗皇帝一比,確實不一樣,等老夫死了,化成鬼也不放過你”
叫你好好的人不當,非要當狗
耍他好玩嗎
蕭臨淵并沒有戲耍到居廣的得意,只搖頭說“你還是沒理解孤的意思。”
“你就算仍想造反,孤也不殺你。”蕭臨淵緩緩說道。
居廣信他才怪,氣的額角青筋爆起,要不是打不到蕭臨淵,估計他現在就沖上去一拳招呼到對方臉上了,“陛下這是還沒死就說上鬼話了”
“你不信也沒關系,只要別造成太大的傷亡就可。”
“歸根結底,你是要從孤的手中奪得皇位,你的目標該放在孤身上,比如想想如何殺了孤,如何偽造圣旨、讓孤傳位于你。”
居廣聽不下去了,直接開罵,“放屁我又不姓蕭,就算有圣旨又如何,天下誰人會信你是真的傳位于我”
“古來謀反,又哪有不流血犧牲的”
這話說的中肯,蕭臨淵緊接著便道“所以,孤才想與你定下一條規矩,孤容許你有反心,但造反你得沖著孤來,不可造成無畏的傷亡,除此之外,無論你使什么手段,只要能奪得孤手中玉璽,那這皇位就由你來坐。”
“孤愿親自將皇位傳于你,至于朝堂諸公,若有反對,孤會想辦法擺平。”也就是說,用不著居廣擔心這個。
居廣想當皇帝,便盡管用盡渾身懈數的從蕭臨淵手中奪得玉璽就行,或是制住他這個皇帝,他敗于居廣之手,皇位便是居廣的。
畫面中,牢房內徒然陷入安靜,光幕外的無數人也震驚了,議論紛紛。
不是吧蕭臨淵是在說笑吧
視頻中的居廣也這樣想,滿臉冷漠,“你在開玩笑”
蕭臨淵“你看孤像有閑心與你說笑嗎”
居廣是盯著他看了又看,一雙眼睛將他從頭看到腳,好吧,蕭臨淵看著確實不像在與他說笑的樣子。
“陛下可知何為養虎為患今天換作是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更不可能定什么狗屁規矩,他只會一刀殺了敢惦記自己位置的人。
他一手提起酒壇,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古來帝王疑心重,懷疑這個惦記皇位、懷疑那個不安好心,但面對這樣一個明知會造反的人,蕭臨淵還選擇把他原諒。
居廣不是他有病,就是我有病。
蕭臨淵似有點累了,淡淡垂下眼皮,聲音放輕了一些,“你若能贏我,便證明,你比我更合適那個位置。”
“居廣,天地君親師,這個君,可以不姓蕭,但一定要配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