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廣竟然沒有趁蕭臨淵去滅神種之時,謀朝篡位,這大大出乎了大宸許多人的預料。
在他們看來,那絕對是居廣奪位的最好時機,但他放棄了。
這一點,若是放在其他很多人身上,怕是都沒幾個會做出和居廣同樣的選擇來。
有人覺得他太蠢,但也有人看視頻直到現在,心底慢慢對居廣這個人有了一些深入的了解。
緊接著,他們就見視頻中,蕭臨淵回朝后,居廣又開始了自己的花式造反表演。
只是這時的居廣,已經一年老過一年,柳三旦的招太損,他剛開始還將信將疑的敢用,但到了后來,那是直接回以白眼兒居多,因為有些主意是真一聽就不靠譜。
居廣表示,我還沒老糊涂到腦子進水的地步。
那些看多了居廣造反的人,反應也越來越平靜,一點兒不像剛開始那樣不是想抓他問罪,就是逮著他一通罵,罵他亂臣賊子、狼子野心。
更像是,看多了居廣造反,他們都習慣了的狀態。
就比如此刻,他們也數不清這是第幾次經歷居廣帶兵包圍大殿了,還有人淡定開口問,“居老將軍這次是因何事要造反”
居廣沒理會這人,只嚴肅的沖上首的君王開口道,“臣聞西地宜州戊郡發生干旱,百姓地里顆粒無收,然陛下卻似不知,無甚作為,實在失察臣不服,欲代君位。”
蕭臨淵聞言,只淡淡的點頭,“知道了。”
然后吩咐人去查此事,看是否屬實,后來得知干旱之事是真的,便安排了賑災的事下去。
又是一天,居廣又帶著人闖進宮中,給出的造反理由是,“臣路遇一伙乞丐,無家可歸,一問緣由卻是因當地縣官貪污,多增稅收,致使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另覓生路,以致淪落街頭乞討。陛下失察,臣欲代君位。”
蕭臨淵聞言是頭也不抬,一幅不咸不淡的態度,有條不紊的吩咐了天網的人去查。
再到后邊兒,居廣造反的理由是越來越離譜,天天不重樣兒。
剛開始還是他聽說哪里的百姓在受苦,他覺得是蕭臨淵這個皇帝沒做好,所以他忍不了,要造反
發展到后面,聞不平事,一個不爽就拖著大刀逼宮造反去。
“居廣是真不怕死啊,這點兒事都要鬧著造反,陛下也真是慣的他。”
這日,又造反失敗的居廣背影滄桑的扶著宮墻往外走,走起路來還一瘸一拐。
并不是他到了老的走不動路的地步,而是這次居廣帶人進宮的路上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搞得他明明是造反而來,最后還要蕭臨淵宣御醫為他治腿。
殺傷力01,抓馬程度999,居廣也真是造反史上第一人了。
兩個官員小聲在他背后議論。
另一人回道“他孫女都嫁出去好多年了,孤家寡人一個,再說活到他這歲數,確實也就要命一條,沒什么好怕死的。”
兩人又嘰嘰喳喳了一會兒,視頻快進到下一幕場景。
是又又又造反失敗的居廣,他獨自回到冷清的府邸后,一個人坐在院中的石階上喝酒,他的面前放著一個正用來燒紙錢的火盆兒,那紙錢是燒給誰的不言而喻。
老人頭發全白了,梳得整整齊齊,用一塊灰色布巾包裹著,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一言不發,空氣中盡是安靜,他的眼神也像是落在虛處,雙目無神,周身縈繞著一股子寂寥和悲傷。
片刻后,只聽他低低的開口了,“老婆子,我好像變得,不像從前時候了”
我造反那么多次都沒當上皇帝,大概我老居家是注定成不了皇親國戚,沒的皇命了。”
“我老了”他頓了頓,像是講故事,一個人絮絮叨叨著,“今天,給我開門兒的是老馬的孫子,老馬早沒在府上干了。”
“他給我看了十幾年的門兒,前年病死,可我今天才知道這事兒。”
不知怎得,他停了下來,手中的酒也沒再喝了。
“為什么我今天才知道他死了”居廣問自己,聲音里滿是茫然、迷惑還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