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仙鶴背的沈樞秋也瞅見了容牧,但他只是作為醫修,覺得不太對勁。
或許容牧那身暗紅血色的衣袍能遮掩他身上的傷勢,但逃不過醫修的眼睛,沈樞秋一眼便看出來,容牧的傷基本大好了。
他眨了眨眼,目光重新回到溫聽寒身上,像是猜到了什么。
短短一夜,溫聽寒定靈丸沒了,還動用了靈力,反之容牧保下了小命,甚至傷勢大好。
看來溫聽寒仍舊沒有要置容牧于死地的意思,不過怎么和以前的處理方法不太一樣呢
溫聽寒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做的事被沈樞秋一眼看破,對方正看著他,似乎走了神,眼睛都沒眨一下。
“懷雪仙尊,蓮華仙尊。”眾弟子齊刷刷地朝著從仙鶴背上下來的兩人行禮。
容牧像是經眾弟子提醒才發覺溫聽寒的到來,緩緩轉過身,越過人群對上溫聽寒的視線。
那目光極冷,像是要將人在太陽底下生生凍死,可冰冷的眼底卻悄悄劃過一絲復雜的色彩。
他昨夜醒來的時候溫聽寒已經不見了,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醒過來看見第二天的太陽。
他撐起身子發現自己身上雖然衣袍破碎滿是血跡,可一點兒都不疼,昨日的累累傷痕不知為何竟悉數痊愈,只需要休息兩日,他的傷便沒什么大礙了。
可傷好了,容牧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誰救了他昨夜昏迷之前只見到了溫聽寒,難道是溫聽寒替他療傷
怎么可能
容牧打量著溫聽寒,漆黑的瞳倒映出那人長身玉立,于仙鶴之前,仿若仙神,昨日被他弄臟的衣擺的血污已然消失無蹤,只是不知為何,臉色看著有些蒼白,將清冷的氣息打碎,徒添了一份脆弱。
溫聽寒的唇色很淡,只有微微一點血色,可這樣半滿半缺的模樣反倒讓人莫名燃起一股惡魔般的想法,就如同昨日那般,想將這人拉下神壇,想將這人揉碎。
清冷的氣質與脆弱的面色混出了一種獨特的感覺,再加上那雙眼睛。
溫聽寒的眼睛很漂亮,冷冽如寒山泉,深邃如星河夜,叫人一見難以忘懷。
溫聽寒這副模樣,莫非昨夜真是他救了自己
畢竟,除了溫聽寒,朝凌宗不會敢有人對他伸出所謂的援手,只會落井下石。
容牧的目光掃過朝著溫聽寒恭敬行禮的弟子們,心中滿是譏諷。
他看著那些弟子,那些弟子也暗中打量著他。
所有人都朝溫聽寒行禮,唯有容牧筆直立在眾人身后不為所動。
他們都在看熱鬧,朝凌宗上下誰不知道,容牧自拜師后不曾喊過溫聽寒一句“師尊”,今日這般,容牧究竟喊還是不喊呢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容牧冷冷收回目光,轉身繼續看著通靈門,用背影對著溫聽寒,好似他才是那個并不將溫聽寒放在眼里的人。
所有弟子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昨日想要代替溫聽寒鞭笞容牧的那名弟子輕哼一聲,輕蔑道“沒教養的東西,師尊都不喊,簡直大逆不道難怪只配做泄憤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