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直接把萬里之遙的四大長老干懵了。
彼時,魑長老和魍長老正在公干,魎長老也在南海辦差,突然就跑來一個魔修,攜左護法圣令,昭告整個詭門
即日起,由江舒白擔任魅長老一職。
魑長老驚掉筷子,魍長老目瞪口呆,魎長老腳底打滑差點摔個狗啃泥。
而原本的魅長老從北海急頭白臉的趕回來,手里還提著海妖鮮血淋漓的頭顱,朝另外三個長老喊委屈。
誰能想到好端端的突然禍從天降,說貶職就貶職,一點道理都不講。
偏偏魔修就是一群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的狂徒,左護法更是隨心所欲只管自己爽到不管他人死活的,一道指令下去,沒有你喊冤不服抗議的份兒,要么照做,要么去死。
魅長老也只敢在魑府發脾氣,把桌子砸的哐哐響“我也只能跟你抱怨訴苦了,魍魎都是左護法一手提拔上來的,是他的黨羽尊上閉關十年,左護法在詭門一手遮天。瞧著吧,現在弄上來個姓江的取代我,早晚也得輪到你”
魑長老一副愛咋咋地的模樣“胳膊擰不過大腿去。降一級就降一級吧,好歹保住命了不是魍魎當初寧死不屈,后來是什么下場,你忘了”
魅長老一口氣沒跟上來,氣得渾身發抖“右護法就干看著,也不管管”
魑長老抬頭看他,魅長老覺得自己問了個寂寞。
右長老就是個與世無爭安分守己的主兒,要不是生在詭門,都該去凈光寺立地成佛了
指望右長老支棱起來主持公道,不如做法求尊上出關一巴掌扇死左護法。
魅長老“那姓江的纖纖弱質,跟個娘們兒似的,左護法怎么想的,提拔誰不行居然提拔他”
當初四大長老商討讓江舒白成為乾堂堂主之時,由四人舉手表決,三票贊成,一票反對。
魅長老就是反對那個。
魑長老好言提醒“你莫要小瞧江舒白,他并不弱。”
魅長老不以為然“就那小身板”
“修為低不代表弱小。”魑長老說,“你試試就知道了。”
“試什么”魅長老嗤之以鼻的冷哼,“不是都說那姓江的深藏不露,故作易容,實際上是個姿容傾世、驚才絕艷的妙人嗎左護法為什么提拔他,不言而喻了吧”
魑長老眨巴眨巴眼,笑噴“左護法可不好這口。”
“妖艷賤貨”魅長老憤憤起身,“要老子坐以待斃,不可能姓江的在東海是吧”
不等魑長老阻攔,他已經化作一團魔霧飛走。
東海遼闊,但魅長老有自己找人的方法。
他縱風落地,走進人煙稀少的小漁村。
只見其中一戶人家,院子雖破舊荒廢,卻很干凈整潔。院中有樹,樹下有籬笆圍成的雞窩,距離雞窩十步遠有個長凳,凳子上坐著個人。
觀背影,那是個少年。
清瘦而單薄,拿著書卷的手腕纖細,墨發披身,隱約可見的下頜線條流暢溫柔,衣袂飄飄,如玉蘭之雅,亦如梨花之清。
而這僅僅是背影。
魅長老的腳步聲終于還是驚動了少年。
少年回頭,那是一張蒼白而靡麗的臉,如早霞映雪,驚魄之美。眸光澄澈凈冽,隔絕了塵世所有的不堪,柔和且仁慈。
魅長老怔在原地,他心里隱約有猜測,但是不敢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