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明此刻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況。
巨大的黑色鷹隼站在一旁許久,探著腦袋在這小毛巾內又仔細數了好幾遍。
一,二
嗯,沒數錯。
就是兩個。
非常確定。
“圣,洛”
正在削水果皮的圣洛肩膀一僵,帶著笑容轉過頭來,肩膀輕輕抖了抖。
“你今天回來的挺早啊。”
安耶已經落在屋內,氣急敗壞讓他干脆直接降落在了圣洛的金發上。
讓那一頭本就有些亂糟糟的頭發顯得更加凌亂。
這是非常引戰的舉動。
要是放在之前,兩人都可能因為這點小動作打起來。
但到底此刻圣洛理虧在前。
他口袋里還裝著安耶在深淵界面的全部資產,綜合來說,這個房子的租住權歸他們兩個。
撿來的這些小東西只能算是寄人籬下,得看鷹鷹臉色。
“我這不是想著一只也是撿,兩只也是撿”
圣洛笑著試圖將手中切好塊的芭樂送到安耶嘴里。
“到時候他們養好了傷,一起放了得了,咱們也溜了,在這里也帶夠了,看看換個城市待,是回深淵,還是去其他界面再轉轉”
安耶橙色的眼睛危險的盯著圣洛半天。
最終張嘴,把那一口酸甜的芭樂咬進嘴里。
這話倒是還中聽。
我們兩個字一出。
比之前讓他自己回深淵的那些話好聽多了。
安耶再扭頭看了一眼縮在毛巾里面的那兩個家伙。
此刻看起來也順眼多了。
“哦,還有,之后去給橘子買個小外出籠吧咱們要是突然決定要走,帶著它也方便。”
圣洛雖然整體懶散,但從來是個計劃完備的家伙。
安耶不滿的聽著他對那只小鳥的安排,再聽著他一字一句想著往后的規劃。
之前不提,是因為沒必要,現在再說
其實很簡單,再怎么喜歡平靜的生活,來自深淵的游歷者也從來不會長久的停留在一處。
他曾被規則束縛,脫困之后如同一陣風,從深淵的角落飛起,輕飄飄的吹拂過角角落落。
跟人有交際,卻又沒有交際。
說他入心,眼底卻又什么都沒有。
他從本質上跟那些目中無人的深淵種族很是相似。
只是那些深淵種族有的是來自靈魂的傲慢,而他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不在意。
曾經有責任壓在身上,所以他穩重,像是壓制一切的神明,但當這些責任散去,任何事情都壓不住他,他輕飄飄的就飄走了,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所以,就稍稍容忍一下下唄,幾只毛球擠在一起又不礙你什么事情。”
圣洛還笑著看著他。
“對不對”
這話說的好似很有道理。
安耶歪頭思考,最后哼了一聲,飛回自己常落的地方,想著今天晚上一定要給圣洛一個大教訓,然后就站在一邊,居高臨下盯著這兩只已經被圣洛折騰到沒脾氣的血族毛團。
安德比
有病沒病
這個家里還有沒有正常人
你要扔趕快扔行不行
說的跟老子稀罕你們這點
“好了,一人一碟,不要打架。”
圣洛已經來到了沙發前。
將切好的兩個小碟子的水果放在沙發上。
然后拎著那兩只小毛球一個盤子上一個。
已經被圣洛來回推習慣了。
見到圣洛伸手,安德比和司蒙幾乎本能的縮爪爪。
圣洛的動作和反應都快。
你根本也咬不到也抓不到他,自己還摔那么一下,不值當的。
最后就連一臉暴躁的安德比都老老實實蹲在盤子旁邊,伸出爪爪抱住一塊水果,看一眼圣洛,再低頭看一眼水果,恨恨的咬上一口。
圣洛滿意了,抓了一把自己有點亂的金發,努力順平了兩下。
雖然效果不佳。
但也已經笑著再次往廚房走。
他手里還拎著一把刀。
“今天中午要吃什么飯呢安耶你有什么建議嗎”
正說著,窗戶口擠進來一只嗅到了受傷血族氣息的怪物。
它還只是個小怪物,貪婪的只看到了利益,沒看到危險,率先向著看上去柔軟嬌弱的圣洛撲過去。
等下
安德比和司蒙幾乎本能的撐起身子,下意識緊張,但安德比還算冷靜,很快控制住了,比安德比更早到的司蒙受到的影響大,本能的邁動腳步,然后被果盤絆了一下,往前一摔,在柔軟的沙發上彈跳了兩下。
下一秒,普通的水果刀隱隱滑過寒光。
漂亮纖細的手在空中翻轉了一下,幾乎變魔術一般,那刀鋒光芒流轉。
他臉上還帶著思索的神情。
剛剛具現成實體的小怪物落地,連叫都沒來得及,就開始消散。
圣洛這才低頭,在陽光中的那半邊臉帶笑,而另外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之中,有些詭譎與危險,隱約帶了不耐煩的暴躁。
“要洗刀了呢啊,忘記說明一點,拿到了武器的我,跟不拿武器的我是兩回事,明白嗎”
這話平穩甚至還有點溫柔。
但屋內的兩只血族毛團卻莫名齊齊的打了個哆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