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昭捻起一塊糕點,在司琴詫異的目光中,喂到頌徵唇邊。
她動作溫柔又細致,堂堂雍容華貴的長公主殿下,竟會用手去接掉落下來的糕點碎,甚至在頌徵吃完后,還用指腹輕柔地將她唇角的碎渣拭去,語氣亦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好不好吃”
司琴看得是目瞪口呆,再次在心底罵了句紅顏禍水。
奈何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頌徵沒察覺出半點不妥,被從未吃到的可口糕點驚艷到,藍眸明亮,用力點頭道“好吃。”
秦瑾昭笑笑,將茶水遞給頌徵讓她潤潤嗓子,重復之前動作又喂她吃了好幾塊。
司琴心情萬般復雜,低頭默默將茶水斟上。
直到馬車緩緩停定,司琴才長舒口氣,迫不及待站起身,借安排事宜為由,逃離了車廂。
秦瑾昭理了理頌徵戴著的兜帽,鳳眸綣著淺淺的笑意,聲音溫和溫雅“阿徵,到了。”
頌徵面露好奇,握著秦瑾昭的手,同她一起下了馬車。
司琴撐著把素色紙傘站在秦瑾昭身側,目不斜視道“殿下,都打理妥當了。宮中傳來消息,陛下希望你今日便歸。”
“嗯。”秦瑾昭神色淡淡,引著頌徵踏進了府邸。
平昭帝與先皇后感情甚篤,對她所出的唯一一個孩子稱得上是溺愛,及笄不久就賜予封號,昭陽。還未成婚便早早在宮外開了公主府,這是開朝以來從未有過的特例。
公主府很大,府內仆從并不算多,剛好能維持日常起居要求。
在見過伺候的奴仆后,秦瑾昭頗有閑情逸致地帶著頌徵將整個公主府轉了一圈,最后在歇息的主屋前停下。
司琴正欲開口,秦瑾昭已然推開屋門,不容置喙道“阿徵,這便是你日后歇息的地方。”
司琴看了眼頌徵,企圖勸秦瑾昭收回才說的話“殿下,這是您的寢屋”她還不知道頌徵叫什么,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
秦瑾昭置若罔聞,拉著頌徵走進屋內。
頌徵對衣食住行沒什么概念,只大致看了眼,便問出了現下最關心的問題“那錦意,你住哪”
秦瑾昭猶豫一瞬,輕聲回道“我近日有些事,可能要過些日子才能來見你。”
頌徵興致缺缺地“哦”了聲,低頭攪著衣擺,失落道“原來錦意不住這里。”
司琴默默往后撤了一步,下意識不想聽主子的閨房之事。
秦瑾昭嘆氣,放軟聲音道“阿徵,等我一得空便來見你。”
頌徵撇撇嘴,極為勉強地點了下頭。
她這軟懦模樣讓秦瑾昭心生愧疚,抬手輕輕將戴著的兜帽取下,溫聲哄道“吃不吃糖葫蘆”
霎時,遮掩的絕色容顏展露無遺,望著那雙湛藍如海的眼眸,司琴驀的明白了老鴇所言的畫卷不及她半分美是何意。
美人在皮不在骨,而她集皮骨于一身,藍眸勾魂攝魄卻又懵懂無邪,嬌弱無依讓人心生憐惜,當真稱得上一句紅顏禍水。
頌徵藍眸一亮,好似將前一瞬的難過遺忘,沒心沒肺地應道“要吃”
公主府備有午膳,見飯點將至,司琴命一位婢女去催了下。
婢女臨走時,依舊驚艷地看了頌徵好幾眼。
頌徵坐在椅子上,手上抓著根糖葫蘆,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