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臂連盈瀾兒看了,都是一個哆嗦,不敢再看。
李秉從小受的教育,便是要識得是非黑白。天下要穩定,便要所有人都謹守本分,世間的人千千萬,為何非你要偷要搶?落魄至此,雖是不幸,可必有自身原因。更何況能做偷搶之事,則已生了歹心,不罰則會招致更大禍害。所有百姓都依法,有功則賞,有錯便罰,這便才是治國之道。先講規矩,畫了方圓,國家才能興盛。
所以看見有人偷搶,他想也沒想就攔了下來。
但這事在安子那里又是另一番說法。世間的不幸,哪有那么多是非曲直。如果能好生過日子,誰又愿意偷搶?他從小就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偷東西挨打,滿身是傷的慘狀還記憶猶新。這眼前小個子的慘狀,實在感同身受。
“秉兒哥,那人好慘。我們去幫他一把吧!”
“是啊!你看那手上的傷。”盈瀾兒又看了一眼,那餅鋪老板實在憤怒之極,騎在小個子身上,一拳一拳,打的結實。小個子不敢反抗,只能死死護住自己的臉面,疼的哇哇直叫。
李秉在江湖闖蕩半年,早已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世子。看這個小個子如此可憐,已經后悔自己將他絆倒,還不如由他逃了去。
他走到餅鋪老板跟前,一把拉住他的老拳:“兄臺,你這打也打了,氣也消了。這事就算了吧,你看他也怪可憐的!”
這餅鋪老板一下掙脫李秉的手腕,伸手指著自己:“他可憐?我還可憐呢。一家老小都要張嘴吃飯,他要是偷我一個燒餅,我也不會這樣。偷便偷吧,還打翻我的笸籮,百十個燒餅,散的到處都是,沾了泥。哪還能賣出去!”
說完更是憤怒,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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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那小個子,又是一記猛拳:“賤骨頭!讓你搶!”
盈瀾兒知道這事要是不花些銀錢是擺不平了,當下拿出荷包,數了幾十枚銅板,遞給李秉。
李秉又將這些錢在手里掂了掂,轉交給餅鋪老板:“這些錢雖然不多,但是至少讓你保本了。這人也是我幫你攔下的。老哥兒,看在我的份上,這事就算了吧!你把他打死了,自己也得上衙門不是。”
餅鋪老板看著那些銅板,即便保本也很勉強,可又想就算把這人再打一頓,也來不了錢了。當下拿了錢:“那好,既然你愿意幫他出錢,我也自認倒霉,這事就算了。”
說完對著那小個子腦子就是一手刀,從他額頭上削過:“看你不長記性,還敢再來搶不敢!”
這人罵罵咧咧,又把銅板掂了掂,放入袖口,才從小個子身上站起來離開。
安子走到小個子面前,又撿起地上的燒餅,遞到他手上:“你這人,也是傻。偷就偷唄,還能被發現了?今天挨了打,也長點記性,下次偷的時候,看準機會再下手啊!哪有你這么在主街上搶東西的!這么笨!挨打也是活該。”
李秉被安子弄的啼笑皆非。也上去幫忙。拉他起來,又拍了拍他的一身塵土,撩起了他黏著的頭發。正要說話,卻忽然驚訝的再也合不攏嘴!
“是你!”
這才露了半張臉來,就被李秉三人認出。居然是歡喜谷的掌門,鼠尊者!
鼠尊者也認出了幾人,一把推開李秉,連忙落跑。
安子和李秉早已為他已經死在了休屠人祭壇“天之扉”里。盈瀾兒在千花杏坊是見過他的,正是歡喜谷掌門和藥王殿比草藥的時候。
鼠尊者腳底抹油,可他一身是傷,哪里跑的過李秉。剛奔出十丈遠,從主街繞進一個小巷,就被李秉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