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個漢子將半人高的麻袋從船艙里扛出來,都是本地的纖夫,身材瘦削矮小,胳膊上都是精肉,扛上比自己還重的麻袋,看起來并不輕松。
他本想問這些人,又瞅著邊上還有個監工,倒是更方便說話些。
“這位兄弟,不知……閣下是否知道這渡口有沒有藍帆大船?”李秉伸手行禮。
那人原本點著從船上出來的麻袋數量,聚精會神。忽有人打擾,一開始還想趕走李秉,再看他和韓臨淵兩人都是顯貴打扮,略作思考:“藍帆大船……好像……沒有吧……”
話剛出口,他臉上忽然泛出一抹蕩笑,指著李秉:“誒……莫非公子想找的是那個地方……嘿嘿嘿。”
這人笑了笑,指著遠處的路,說道:“褒教管的嚴,漢江上是不行的。往前,過了百年橋,不要進梁州城,順著漢江往東走大概十里,在岔道看路標,往左是南湖就對了。你要找的地方,就是在那湖上呢!”
這人說完,又接著點了從船上卸走的麻袋數量,聽李秉問道:“閣下說的那個藍船,到底是個什么地方啊!”
話沒說話,韓臨淵卻接上了:“這還用說,那自然是個絕妙的地方啊!”說完,還給那工頭拋個“我懂”的媚眼。
工頭也會意:“聽二位公子口音,是長安人士吧,這么遠,專程趕路來的?”說完還壓低聲音道:“二位來可不虧,那里真是個神仙境地,只不過里頭的姑娘太厲害,一般人可吃不消。二位公子去了可要小心身子啊!”
韓臨淵看工頭的樣子,一早就反應過來了,李秉一開始沒明白,話說道這個份上,自然也明白了。
“哎呀呀,你看看。還好問了人,不然我們還要在這白等一夜。走吧!”韓臨淵頓時來了興致,跟工頭道了謝,跳上馬車,扯著韁繩,立馬調頭。
剛走不兩步,一只手從車廂里伸出,一把拽住韓臨淵的領子。
盈瀾兒尖聲道:“停車!”說完,她徑直跳下車:“要去你們去,我可不去。”
想必連盈瀾兒都反應過來,那個“南湖”到底是個什么地方了。
李秉想叫住盈瀾兒,不過韓臨淵先出了口,戲謔道:“我們就是去看看,又不干嘛,一起去唄,給你開開眼界。”他倒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戲弄自己的‘表侄女。’
“呸!下流!”盈瀾兒回頭,啐了一口,這一口可不是啐在地上,不偏不倚,正中韓臨淵領口,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我們去哪找你啊!”李秉喊道,盈瀾兒卻不回話,想來是真的生氣了。
“明天一早我們在這碰頭啊!”李秉無奈,只能對著她喊道。
都是紈绔子弟,誰又沒去過秦樓楚館。諸如李秉這樣的顯貴,莫說是還未成親,即便是娶了妻妾,要去個花船雅妓的,也實在是正常的很。
對李秉二人來說,原本是小事,也沒什么好遮掩,只不過當著盈瀾兒的面說要去那種地方,讓李秉有種奇怪的感覺,一時也說不明白。
“走吧!”剛才還在喊困的韓臨淵,頓時來了精神,催著李秉上車,猛的駕馬。
馬車跑的飛快,韓臨淵一路猛抖韁繩,倒是李秉一言不發。
“喲!怎么?還在想那個悍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