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這藍坊船,與旁的七艘船不同,不僅門窗緊閉,甚至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李秉驚異下,輕輕叩門:“有人在嗎?”
一個姑娘將門開了個縫,探頭出來看著李秉兩人,才將門大開:“公子請進。”
小姑娘聲音細微,論模樣談不上漂亮,不過唇紅齒白的,用俊俏來形容更合適了。
這船坊里竟然一個人也沒有,裝飾也是比其他船坊都素凈的多,四角上各有一盆炭火。現在還是一月,尤其又是湖上,李秉和韓臨淵都會些武功,尚覺得外面冷的厲害,倒是這船坊里,炭火燒的很旺,在其他幾個船坊里并未見過。
廳中有幾個矮小的酒桌,李秉二人就著蒲團席地而坐,那小姑娘端了酒菜上來!
“這船里怎么沒有人?”
“回公子的話,客人都已經在上面的房間里了。”小姑娘擺弄這些盤子的時候,李秉面容忽然有些驚異,對著韓臨淵,指了指那個小姑娘,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韓臨淵不解,卻聽小姑娘又道:“二位先用些小菜,我去為二位暖房。現在還沒有接客的,有‘龍陽’‘子瑕’‘籍孺’‘慕容沖’,請問二位公子有沒有中意的?或是隨便安排一位?”
即便剛才韓臨淵不知道李秉何意,這小姑娘回了話,現在他也完全懂了。
“子瑕”“籍孺”“慕容沖”都是歷朝有名的孌童,應該被當成藝名了。韓臨淵當下會意,再去看那“小姑娘”的喉頭,果然還有喉結,幾乎被衣領擋住……。仔細回想,難怪這里這么暖和。
韓臨淵四下看看,一時間手足無措……。
“先不著急。”李秉抬手示意小姑娘不用伺候,又問:“你家坊主還在嗎?”
小姑娘面有難色:“坊主大人在樓上,只不過,坊主已經不接客了。”
“無妨,你讓他來,我們說說話也好!”李秉看她怯懦,補充道:“你就說是‘青木羌’的故人來訪,懇請一見。”
這小“姑娘”還以為李秉和坊主有舊,欠身回話:“二位稍等。”
“咚!”一聲鑼響,船身猛烈的晃動一下,隨后開始輕微的上下晃動,樓頂上傳來落帆的聲音,咯吱咯吱,船舵微轉,船身再一晃,逐漸又恢復平穩。
韓臨淵微微揭開窗戶,這船果然已經離岸,往湖心中駛去。八艘大船,排成個一字。
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個寬袍女子從樓上走下來。她體態優雅,頭頂簪一朵盛放的月季,身穿九彩紗衣,繡紋繁雜,以鳳凰為主,一顰一笑,說句雍容華貴毫不為過。
“聽侍童說,二位是我的故人?不過……””她聲音極為柔和甜美,說話間一個媚眼,轉看李秉:“我記得我所有的客人,好像與二位素未謀面!”
這坊主的樣貌、聲音、體態放在哪個青樓里,都當得起頭牌姑娘的名號,放平日里,李秉自然也會生出親近之意。不過現下知道了真相,反而覺得有些惡心,只是冷言道:“我們從青木羌來,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這個地方?”
藍坊主走到二人近前,略作思索:“青木羌……那是哪里?”
“你當真不知道?”
“從未聽過!”
“當真?”
“這有什么可騙人的?”
兩人簡單對話,李秉便知道來南湖這里是尋錯了方向,對韓臨淵低聲道:“看來是我們會錯了意,是不是……”說完,便使個眼色,示意離開。
他心中不快,在這藍船上是一刻鐘也不想呆。
“兩位似乎有些失望?”藍坊主捋了捋鬢角的一縷長發,魅道:“小弟弟長的如此俊俏,怎得這么一張冰臉,若不是這屋里爐火旺,可要冷死人了。”
“嘻嘻!”藍坊主微笑著,略微撩撥了領口,露出細細的鎖骨來:“不過就算現在后悔也晚了,船已經開了,還不如隨遇而安的好。”說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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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給兩人斟酒。
李秉原本已經失望,看著眼前這人故作妖魅,更加反感,拿起桌上的酒壺,轉身離開席面:“我去透透氣!”
“哎!不解風情!”這話不是出自藍坊主之口,反而是韓臨淵說給她聽的。
他笑著又道:“人生苦長,**苦短,來都來了,又何妨一試。”說完,敬了藍坊主一杯,攀談起來:“姑娘在船上呆了多久了?”
李秉打開一扇木窗,倚在窗欞上,回頭看著韓臨淵和藍坊主又說有笑,扭頭去看湖里的夜景,一股涼風吹在臉上,整個人都清醒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