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綿長的嗡鳴聲劃破黑夜。
厚重的齒輪碾過泥濘的舊路,嘩嘩啦啦的濺起泥水點點。
摩托車的影子宛如敏捷的獵豹,輕快地穿梭在薄薄的霧氣中,割開兩旁的風。
影子在路上迅速遠去。
最后化為一個移動消失的黑點。
五分鐘后。
楚昔果然守時地把車開到了診所門口。
診所里昏黃的燈光亮著,椅子上打瞌睡的老醫生被搖起來。
“醫生,開業了。”
半小時后,楚昔擦干頭發和身上的水,在診所里買了盒抗病毒顆粒。
任芝此時坐在病床上,老醫生剛給她來了套“針到病除”,左腿的穴位上扎了一排針,旁邊亮著一只電暖燈烤著。
她的臉色緩和了很多。
看起來比在帳篷里的時候好了不少。
老醫生正在跟她囑咐,說道“你這個腿的骨縫愈合不好了,以后盡量少碰涼水,不要劇烈運動,像今天天氣涼的時候就要多注意保暖,后面幾天多休息,不要長時間站立或者行走,養個天左右。”
任芝點頭“我知道了醫生。”
楚昔端著只紙杯過來,手畫圈晃了晃,空氣里便彌漫出一股熱熱的藥味。
“把這個喝了。”她把紙杯遞給任芝。
半杯棕色的藥汁,滿滿抗病毒顆粒的氣味。
任芝接到手里,掌心一暖。
她看著楚昔清冽的眉眼,似乎在浮動的燈影中多了一層柔和陰影,她說了聲謝謝。
老醫生在旁說道“對,你要喝點感冒藥預防感冒。”說完回自己的座位上休息去了。
楚昔坐到對面另一張病床上,也撕開一袋抗病毒顆粒,簌簌往嘴里抖,嚼了嚼咽下去。
給自己也做好預防。
她可不想明天一起來感冒了。
吃完她把任芝喝空的紙杯接過來一起丟掉,回頭詢問道“你好點沒”
“好多了,腿不疼了。”
任芝的聲線恢復了平穩,聽起來也基本是沒什么事了。
楚昔坐旁邊等她針灸結束,挑挑眉好奇道“你這個腿怎么弄的,當初醫院沒給你治好”
任芝臉上露出些許尷尬,“治好了,是我還沒過康復期就去拍戲,才導致愈合不完全。”
楚昔總結道“自己作的。”
任芝也承認“差不多。”
“謝謝你今天帶我來這里,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
楚昔抬手,并打斷她的話。
“停,你待會兒自己把錢付了就行。”
對楚昔而言,這可不是好話,是詛咒。
如果她都淪落到需要別人幫忙才能解決事情的地步,那她的處境可真是太慘了。
她不需要。
她喜歡靠自己。
任芝話音戛然而止。
“好。”
一會兒,任芝又看向楚昔,神言又止。
楚昔問“怎么了”
任芝“能再幫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