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人看出來這其實這是個重組家庭,程歸是宋雅桐婚前帶來的,程燦曦則是這對父母親生的。
宋雅桐讓程歸快坐,拿起茶幾上的杯子給他倒水,動作間不小心把一支花里胡哨的筆碰到地上,聲音挺刺耳,宋雅桐秀眉一皺,壓著聲音轉向程燦曦“早就說哥哥回來了讓你收拾好,筆怎么放的亂起八糟。”
正圍著程歸說話的程燦曦癟癟嘴,一溜煙撿起筆跑去屋里。她這么一走,客廳立刻充斥著尷尬的安靜,程振生開啟話題,很有分寸地寒暄。
程歸也挺有分寸地應著,直到程燦曦跑回來,沒進行完的寒暄也自動地停止了。
“哥,晚上我過生日,現在就出發去餐廳吧。”
某高檔餐廳包間里,鍋里的火焰熊熊地自燃。
桌子周圍一圈的人盯著這道不同尋常的菜,全神貫注。
“這餐廳確實新奇,還是小南會選地方。”
“惡心不惡心,還管人家叫小南。”趙子明推了說話的人一把,“現在是大明星大忙人,好容易回北明一趟,還是回來學習之余百忙之中賞的光。”
坐在眾人中間的男人神態放松地舒展著,一手虛搭在旁邊人的腦后,一邊悠哉地看著大家朝火焰鍋里放肉,正是陸守南。
這群人都是他的好哥們兒,從幼兒園就廝混在一起,長大之后各自忙碌,難得一聚,不過群里聯系從沒斷過,成天胡侃。
其中陸守南年紀最小,小時候又長得水嫩,大眼睛像黑葡萄一樣,幼兒園有段時間這群人每天就都爭著抱他,把他不小心摔在地上挺多回。長大了都挺寵,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
“不過守南,你到底怎么想。一直在這里面混也不是什么長久之計。”腦袋被他威脅的人叫徐高,獨獨這人不一樣,小時候喜歡欺負他。
尤其愛陸守南長得矮,成天不是跳馬就是跨欄的,現在陸守南身高超過了他,一報還一報,若有若無地也和腦袋過不去。
“注意用詞,什么混著。”陸守南懶洋洋地開口,“現在自在很多,沒那么多約束的東西。”
“得得得,世界上就您自由,我們都是靈魂被約束在棺材板里的行尸走肉。”
其他人笑著調侃,一邊把烤好的肉朝陸守南盤子里關照。
陸守南還沒動筷子,這幫人又互相使了眼色,心照不宣地開始灌他酒,一人一杯的車輪戰。
饒是酒量再好也招架不住,他尋了個由頭匆匆脫身出來,在屋外躲會兒。
這個包間位置挺隱蔽,但能把外面大廳看得清清楚楚,來這兒吃飯的人很多,大多眉飛色舞表情豐富地聊著。
陸守南揣兜靠著墻,半垂眼睛掃了一圈,忽然在昂揚的人群中發現了位格格不入冷著臉的,還有幾分眼熟。
正打算細看,忽然覺得袖子被人扯住。回頭發現是紅著臉的發小江天睿。
這人沾酒就醉,也學別人傷敵一百自損一千地給他灌酒。
陸守南反手扶住他“沒事兒吧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江天睿滿身酒氣步伐踉蹌,眼睛都睜不開,大著舌頭道“守南,你知道么,我又失戀了。”
這個“又”字頗為靈性,江天睿是個富二代,照理說見過世面,但偏偏見一個愛一個,男女不限,反正執著于找真愛,追求靈魂上的碰撞與錚鳴,結果人家大多圖他的錢,綠帽子一頂又一頂。
陸守南頭大“個人隱私非禮勿聽,我不聽。”
他試圖推開這人伸上來的爪子,誰知這動作不知喚醒了江天睿什么熟悉的回憶,醉得朦朦朧朧間眼神一迷糊,認錯了人。
“你憑什么甩開我我們的關系不是我包養你,是在談戀愛”江天睿忽然大吼了一聲,陸守南酒醒了一半,尷尬得想找個地縫。
正慶幸和大廳離得遠,應該沒人聽見,一轉頭就對上了道目光。
忽然就想起大廳里這位眼熟的人是誰了。主要是相貌和性格都令人有印象,一面之緣也能記得。
“程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