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家的時候,醫生還是來了,給他檢查過,確實沒受什么傷。
李柚柚和醫生道謝,放了心,去忙自己的事。
他的房間里便只剩下程諾,還有被當做“軍功章”的破洞皮鞋一只。
程諾把鞋子舉起來,對著燈光看,真的透了,能看到一個小眼。她還有些不信,問他是不是拿手摳的,陳長風躺在床上一只腳翹起來搭在床邊移動桌上,痛心疾首地控訴她這歹毒的玩笑。
程諾看他那德性,覺得不像裝的,把鞋丟了,走到他旁邊,抬手在他腦袋上摸了摸,哄小孩似的,“好吧好吧,摸摸毛,嚇不著”
以前她受到驚嚇,她媽就是這么摸她的,說是小孩容易靨著,要“叫叫魂”。
陳長風很受用她的溫柔,仰著頭,把她拿走的手拖回來重新放腦袋上,“再叫叫。”
程諾的手扣在他頭上,掌心觸到的頭發手感和自己的不同,硬硬的。
她又摸了兩下,手順著他的鬢角滑下來,捏在他的耳垂上,不怎么用力地擰了他耳朵一把,“白癡。”
陳長風耳朵紅了,一只紅,一只白。
晚飯時間,因為陳長風“受了驚嚇”,一家人都聚齊在餐桌前。
李柚柚跟丈夫說了幾句今天叫人來家里打牌的事,也沒避著幾個孩子,都知道陳長風想入主爺爺的地產公司面臨著挺多阻礙。
他們聊起幾天后趙宗岐的婚禮,李柚柚也提了振奮股價的“好主意”,看著陳長風問“咱們的伴郎也可以考慮當下一個新郎了,今天來打牌的輪胎林家,家里女兒跟你差不多大,剛從英國留學回來。”
陳長風下意識先看程諾,看到程諾沒什么反應,甚至一點都不意外的時候,胸口燃起一團火。
他冷笑一聲,看她媽“養兒千日用兒一時是吧,我就知道,你們看我奇貨可居,待價而沽呢”
李柚柚給小兒子插了一塊烤豬蹄放盤子里,表情嫌棄地答他“奇貨不奇貨不知道,反正挺奇葩的。”
這話把所有人都逗笑了,只是大家給長風面子,都沒笑出聲。
陳長風惱羞成怒,一拍桌子,對他媽放狠話“行,你就給我找去吧,送我去和親,然后你將失去你孝順的兒子”
又看向低頭憋笑憋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陳奕安,“你將失去你慈愛的哥哥”
再看他下手邊毫不在意專心干飯的小弟,一把奪過他手里啃了半根的骨頭,“你將失去你的大豬蹄子”
李皓行的小臉瞬間就垮下來了,撇著嘴向她媽告狀,“媽你快說那個什么林家姐姐看不上他的,讓他別發癲”
李柚柚對兒子們一碗水端平,不許他們兄弟有嫌隙,給李皓行又叉了一塊豬蹄,“好,那等你長大了,你替他去和親。”
小弟的臉垮得更厲害了。
他們鬧得起勁,程諾卻置身事外一樣跟著看戲,陳長風咋咋呼呼的外表下,一顆玻璃心五味雜陳,想問問程諾怎么想的。
就一點都不遺憾要失去她的青梅竹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