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引得太崖低笑“玉衡,你實在太沒趣,何話都要當真。”
話落,他看向奚昭。
“之前聽說月家小姐臥居病榻也能幫著太陰城解決狐患,早想拜見一面,今日總算如愿。”
雖是贊語,可他說得自然,絲毫沒有阿諛之意。
奚昭大方應了,又爬上杏樹,順著樹干滑到墻的另一邊。
這一番著實折騰人,她撫著心口,等心跳沒那么快了才說“大哥請兩位道長來府里修繕禁制,門口沒人相迎么是誰怠慢了兩位道長,只管與我說便是。”
太崖笑道“奚姑娘客氣,自然有人引路。不過前幾年來過一趟,以為還認得,就讓那小仆忙自己的事去了。不想繞來繞去,竟是迷了路。”
奚昭一貫不喜與生人交際,以前都是能避就避。但為了打聽到更多,便主動走到了前頭。
“沒事,我帶你們去。大哥這會兒多半在書房看書,離這兒也不遠。”
太崖不作推托“那就有勞奚姑娘了。”
“小事,倒是兩位道長不辭辛勞。”
太崖卻道“月家給了不少錢財,自然盡力為之。”
奚昭腳步一頓。
還真實誠啊。
而且他不是道人嗎萬魔的世界觀里,道人都和仙差不多了,大多數清心寡欲,頭回見著把錢財掛在嘴邊的。
修的是金錢道嗎
太崖又說“奚姑娘若是有事要辦,金銀皆可。”
奚昭
廣告打她這兒來了是吧。
藺岐許是聽不下去了,對她說“師父行事隨意,多有得罪。”
太崖長臂一攬,將他身子拽得歪斜,另一手去揉他的頭。
笑罵“沒大沒小,知道是你師父還亂作貶低”
藺岐不悅蹙眉,往旁避了兩步。
他順了下被太崖揉得亂七八糟的頭發,總算有了點活人氣。
“師父既知曉自己為尊長,就該謹言慎行。”他語氣冷硬。
太崖倒是自在,雙手攏于袖間。
“明白了,為師這就將手收起來。”
藺岐再不理他。
三人繞過荷塘,奚昭有意聊起禁制的事“請問道君,是從夏至開始修繕禁制嗎”
“叫我太崖便是禁制從夏至開始修繕,至多冬至就結束了。”
“那也沒幾天了。”奚昭問,“兩位兄長都不常跟我聊起此事,還不知道為何要修繕禁制,是哪處出現破損了嗎”
“倒沒出現什么破洞。府上的禁制有里外兩層,防御效果更好,但時日久了,二者間難免會有磨損。”
“那修繕禁制時也和以前一樣,沒法隨意出入”
太崖“自然。也不能將月府置于危境。”
奚昭又看向一言不發的藺岐,問“兩位道長是一起修繕嗎”
藺岐語氣淡淡“我在東,師父在西。”
“這樣也快些。”太崖說,“正好,我這小弟子太過少言,平日里寡淡的性子不知招來多少誤會。奚姑娘平時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問他,也好幫他糾糾這板正脾性。”
藺岐不快,連師父都不叫了,硬生生道“道君多慮”
太崖又忍不住笑。
他的笑聲像是沒長骨頭,透著股懶懶散散的勁兒。
三人到書房時,月楚臨果真在里面。
桌前的人手握書卷,看模樣便儒雅隨和。
“大哥,”奚昭在門口叫他,“修繕禁制的兩位道長來了。”
月楚臨抬起眼簾,并不急于與太崖師徒打招呼。
見奚昭站在師徒兩人中間,他溫聲道“綏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