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虎彈著懷里的狗尾巴草,盯著她的背影哼哼唧唧。
方才不還說要和他一起么怎的轉眼就照顧起其他靈物了。
沒心肝。
他越想越氣,彈得狗尾巴草籽亂飛,沾了奚昭滿背。
光唬著他玩兒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奚昭才察覺到身后的動靜。
她轉過頭,正好看見靈虎抱著根光禿禿的草莖亂咬。
而那些細小的草籽飛得到處都是。
又發什么癲。
她從靈虎懷里扯過草莖子,丟到了一旁,然后揪著它的臉使勁兒亂揉。
“怎么總搗亂,小道長還說你聽得懂人話,是不是故意和我對著干”
虎崽兒胡亂撲騰著,嗷嗷嗚嗚地叫。
忽地,奚昭停住。
她將雙手捧在那虎崽兒的兩只前爪下,抱起它,隨后自言自語般道“是不是該切了”
那靈虎并未聽懂,尾巴甩來甩去。
切什么切不會又要給他切些生肉來吃吧
奚昭揉了把蓬松的毛,似在考量“雖說周圍沒其他靈獸,但以后難免遇上,做了絕育也更安全。”
甩得直歡的尾巴陡然僵在半空。
絕什么
什么育
靈虎瞳仁緊縮,四只爪子飛快撲騰起來。
“嗷”
你要切什么
我問你要切什么
但它剛掙扎著跳下去,就被奚昭一把抓回。
哦,”她揪著它的后頸子,笑瞇瞇的,“原來你什么都聽得懂啊。”
詭計多端。
靈虎不住拿爪子蹬她。
誰說世間沒大魔了,眼前這不就有一個
夜里。
臥房靜寂無聲。
禁閉的房門忽推開一條縫兒,從暗處伸出一只大手,將那門徹底推開。
隨后,一道高大人影出現在門口。
一身玄袍箭袖被劃出好些破口,隱約可見緊實的肌肉線條。男人的腦袋上纏繞著白色細布,僅露出只戾眼。細看之下,便會瞧見頭頂張著對蓬松虎耳,就連身后也垂著條毛茸茸的細長尾巴。
他進了房間,悄無聲息地合上門。目光落在不遠處床榻上的朦朧人影時,眉頭不悅蹙起。
今日聽她提起那茬,他本想直接走的。
臨時契印已經沒了。
雖說那道人封住了他的修為,但如今傷口痊愈,如果竭盡全力,也不是沒法突破禁制。
人已走出院子,他卻又想到了奚昭。
拋開她想切些東西這件事不談,她的確救了他。
這大半月里,她也對他很好。
思及此,他終還是折回了步子。
救人的恩情,總要報答。
他無聲無息地上前,取下斜插在腰間的短劍,放在桌上。
那短劍通體漆黑,劍柄上綴一枚黑玉,劍鞘花紋精細。
一見便珍貴。
放下東西,他正要離開,余光忽瞥見床榻上起伏的身影。
想了想,他忽然走過去,大喇喇蹲在了床邊,盯著奚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