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她說得跟話本里害人的妖怪一樣成么。
她正要刺他一句,就又聽得他道“玉衡向來性格寡淡,哪怕有什么念頭,也會竭力壓下。拿不咸不淡的路子對付他,起不了什么效,只會使他越發回避。”
奚昭眼簾一抬“什么意思”
太崖眼梢挑笑道“我帶玉衡四處游歷已有數十年,教他許多,但從未試驗過他。哪怕人界學堂,也常有課試堂試,以此來看出師父教得如何,學生又學得如何奚姑娘既然對玉衡有意,不妨讓我教你如何做,也順道替本君試試我那徒兒的道心。要嫌無趣,還可拿出些籌碼。”
某一瞬間,奚昭仿佛看見他身后長出了幾條狐貍尾巴。
原來這就是師徒啊。
想盡辦法坑對方。
但對她也不是全無好處。
她想了想,問“怎么做”
太崖起身,繞至她身后,道了聲“得罪”,便手作劍指壓在她的后頸處。
“嘶”后頸突然傳來陣刺痛,像被螞蟻咬了似的,奚昭捂著頸子起身后退一步,蹙眉看他,“你做什么”
太崖收手,指背搭著條小蛇,隨他動作變回了刺青,盤附在手指上。
“放心,毒素很快就散了,沒什么危險。”他促狹了眸,隨后附在她耳畔低語幾句。
越聽,奚昭的臉色就變得越古怪。
聽到最后,她幾乎瞪著他。
“道君未免太過兒戲。”
“依著我那徒兒的脾性,若不逼他一把,永遠不會踏出一步。”太崖抄袖,笑說,“要還覺得沒意思,奚姑娘可壓些籌碼若我輸了,任憑奚姑娘處置。”
奚昭睨他。
這人可真是只賊狐貍。
嘴上說著什么教她法子,幫她攻略藺岐,其實就是在借此提醒她,別去想不可能的事。
她忽一笑“好啊,道君最好盼著自己能贏。免得到時候落我手里,要無端吃些苦頭。”
話是這么說,但等藺岐真出來時,她卻又覺得方才有些嘴快了。
原因無他,她和太崖想的一樣,藺岐就是塊木頭。
別人是戳一下動一下,他是戳了還往后退。
總是避著她的人,如何會主動往前走一步
果不其然,見院中僅有她一人,藺岐便站在了不遠處,任由烈日暴曬著,也不肯再往前。
“奚姑娘,”他淡聲道,“師父說有事找我,不知在何處。”
“他出去了。”奚昭頗煩,語氣也不大好,“說要好一會兒才會回來。”
算了。
大不了她就想辦法借些靈石,換條路走。
“好。”藺岐應道,便要轉身進屋。
但還未動身,忽又停下。
他遠遠望著她,問“奚姑娘何故捂著頸子”
“被蛇咬了。”奚昭眼前閃過一片片光點,“有些疼。”
狗道士
不是說沒什么毒么
藺岐聞言,那平靜的面容里陡然劃過絲錯愕,但又轉瞬即逝。
他上前問道“什么蛇,咬在了何處”
奚昭沒松手。
“就捂的這兒。”她不覺得他會幫她,便語氣生硬地把太崖教她的話念了出來,“好像有毒小道長,可不可以多放些血,或是把毒,吸出來。”
話音剛落,藺岐便握住了她的腕子“奚姑娘,先松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