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郤也跟了句“藺道長不妨先回去。”
藺岐尚分得清事情緩重,不欲與他爭辯。他頷首以應,本要掐個訣法離開,但又心覺不舍。便腳步一轉,作勢往假山后躲去。
等蓬昀走了,也好能再留上片刻。
奚昭“”
一回生二回熟是吧,他倒是會挑地方。
她一把拉住他,拽著他往院子里走“往假山躲什么,剛好我也不想見那蓬夫子,咱倆一塊兒去里頭避避好阿兄,蓬夫子既是在叫你,你就自個兒應付去吧。”
月郤笑意稍斂。
他馬上就要前往寒嶺山,還不見得什么時候能回來。本盼著藺岐快些走,等應付完蓬昀了,還可以跟她聊上兩句。
不想她又把人往院子里帶。
“誒”他叫了聲,又不能真讓蓬昀撞見藺岐,只得眼睜睜看著他倆離開。
隨后又躁又惱地在原地打了兩圈轉。
那方,蓬昀也已近前。
干瘦的身影往院門口一立,看的卻是里面。
“月小公子,方才那是奚昭”他和奚昭不熟,名字也念得生疏。
“是,你找我”月郤隨性慣了,這會兒把躁惱全擺在臉上。
要是找他,往這兒來做什么
蓬昀卻還在往里張望“好像還瞧見一人。”
“你這人倒稀奇。”月郤冷笑,“綏綏跟什么人相交,和你有什么關系。再往里看,仔細你的眼睛”
蓬昀眉頭一皺。
“月小公子,”他道,“方才去找月公子,仆侍皆說他有事出府了,又詢問過小公子的去處,特意找來這里。有所攪擾,還望小公子諒解。”
月郤看見這人就煩。
也不知道薛知蘊是怎么忍得了他的。
他不耐揮手“別說些亂七八糟的廢話,有什么事就直說,我還有事要忙。”
他行事向來恣肆,也不受蓬
昀待見。
要放在平時,他定要提點他兩句。
但現下有其他要緊事,只得暫忍著,說“昨日大公子從我這兒拿走了招魂幡,我想討要回來。還請小公子行個方便,把那東西還給我。”
“還你做什么”月郤皺眉,話說得直白,“我可聽說了,你拿招魂幡是要捉什么鬼。這兒又非你鬼域,哪容得你胡作非為。大哥沒將你趕出去就算好事,你竟還敢往回要”
話落,他又分神往院子里望一眼。
方才奚昭拉著那道人就繞到了后面,肯定是要帶他去花房。
他心底酸得很,一雙眼恨不得把那處灼出個洞來。
分明上回才答應過他,不把旁人往花房帶。
原都是在騙他。
也不知現下在做什么。
還有那道人。
總不會趁他不在,就把前些天的約定忘個干凈,什么都說出來了吧
蓬昀看出他心不在焉,又跟一句“那鬼明顯不受鬼域管制,捉她也是怕驚擾了王上出巡。還望小公子行個方便,還了招魂幡。”
月郤“你身上就沒其他招魂幡了非要兄長拿走的。”
蓬昀遲疑道“那招魂幡里有那鬼的一縷鬼氣,所”
話至一半,月郤突然移回視線。
一瞬間,蓬昀只覺背上陡起股寒意。
他勉強壓下,繼續道“所以非它不可。”
月郤壓下戾眼,一字一句地冷聲道“蓬昀,你別忘了現在在什么地方。屆時若鬧出什么事,誰都保不了你。”
蓬昀莫名生出股懼意,但又強壓著,拽著月郤問了不少東西。
直等他忍到極點,險些發了脾氣,才折身離去。
奚昭拉著藺岐,徑直去了花房。
進去時,那小虎崽兒正在蔫噠噠地睡懶覺。許是在做夢,四只小爪兒偶爾胡亂撲騰一陣。
聽見動靜,它迷迷糊糊地睜了眼,嘴里還哼哼唧唧的。
奚昭蹲下身,揉著那蓬松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