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黑影的脖頸處,隱約可見一道淡淡的血痕。
月楚臨放下信,臉上一點笑意也無。
第二天,奚昭正在花房里用錘子敲龍齒,太崖就來了。
他掃了眼縮在角落里身子亂彈的靈虎,這才看向奚昭。
關上門后,他道“奚姑娘,費盡心思弄進府里的奴侍,就是為了養在身邊讓它耍樂”
奚昭敲碎一枚龍齒,道“估計是變成小虎崽兒的時間太久了,有些脾性一時改不過來。由著它玩兒吧,比起人在旁邊站著,這樣可愛多了。”
太崖話鋒一轉“叫我過來,所為何事”
昨天他來時,奚昭悄聲說找他有事,讓他今天來一趟。
奚昭放下錘子,將龍齒仔細藏好了,再才和他說“你和月楚臨同門那么多年,知不知道他練的什么控影術”
太崖原還一副散袒模樣,聽了這話,臉上笑意都少了幾分。
他敏銳察覺到有哪處不對,直問“出了何事”
奚昭“就是我聽月問星說,要是這術法使用過度,影子便會生出自己的意識”
昨日她親眼看見月楚臨的影子出現異變,異變僅是第一步,倘若他的影子真的出現自我意識,那會不會將他的身軀取而代之
太崖眼簾稍垂,轉瞬間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見遠的影子出現了異樣”他緩聲道,“奚姑娘,若你想用他的影子做些什么,怕還是早早放棄為好。”
“為何”
月問星分明說過,影子與本體的性情全然相反。
既然是兩個不同的人,那月楚臨的影子在行事方面也很有可能與他差異極大。
若如此,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影子并非是人,哪怕侵占了人的軀殼,也既無人的思維,更不懂人的規矩、法度。或說”太崖稍頓,“你可將它視作披著人皮的怪物,毫無理智,不曉分寸。”
奚昭眉心一跳。
太崖輕笑著說“奚姑娘,要命的東西,恐怕輕易嘗試不得。”
奚昭明白,他這人看著吊兒郎當的,其實也算靠譜,不會故意拿話嚇她。
她在心底思忖著該不該放棄這法子,就又聽太崖問“他知曉了么”
“什么”
“見遠可知曉你察覺到了他影子的異常”
“沒有。”奚昭搖頭,“自不會與他說。就連和問星說起這事,也沒提過月楚臨的名字。”
太崖略一頷首。
也是。
她并非是個莽撞人。
“這事你暫且只當不知道。”他頓了瞬,“在我查清之前,你盡量避著見遠,別靠他太近。”
話落,門外有腳步聲響起。
“應是早飯來了。”奚昭起身,正準備去開門,就借著窗戶看見了一道人影。
的確是送飯來的那個漆木食盒她眼熟得很。
送飯的卻換了個人。
是月郤。
不過較之平常,現下他鬼鬼祟祟的,滿院子亂轉,不知在找什么。
甚還躬身往走廊木板底下的空隙里瞧。
奚昭
干嘛呢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