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出他似有不快,奚昭問“小道長,你在和他置氣”
藺岐一時未應。
半晌才道“道君私斗,實為不該。”
奚昭明了。
原來是在氣他私底下和別人打架。
也是。
私斗不說,又弄出這副落魄相,還讓自家徒弟看見了。
她想了想道“我雖不大清楚來龍去脈,但這回是事出有因,你可以等道君醒了再問他。”
“嗯。”藺岐看著她,雖不大明顯,眉眼間確然融出些許溫和,“待道君醒后,我再問他奚姑娘,走罷。”
不知睡了多久,太崖才恍恍惚惚地醒來。
頭疼得厲害,似是快要炸開。太陽穴一陣陣地跳痛,喉嚨也干。
還有腿,疼得動彈不得。
一開始他還茫然于那陣劇痛,閉著眼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記起是被月楚臨的影子給捅傷了。
記起此事,他倏然清醒過來。
那影子如何了
太崖睜眼,正欲起身,余光忽瞥見床邊坐著一人。
那人一動不動,也無聲息。石雕般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冷冷看著他醒過來。
“玉”太崖張了口,聲音嘶啞破碎。
他撐著劇痛欲裂的頭,意識不清地問“玉衡,我睡了多久”
“一夜。”藺岐淡聲道。
還不算長。
太崖稍松一氣。
卻聽藺岐又道“另又睡了一天。”
這么久
太崖怔住,側眸看去。
只見外面夕陽斜垂,已是傍晚。
難怪頭疼得厲害。
他又動了下,只覺腿疼難耐。掀開被子一看,才發現被那影子刺出的傷還在緩慢往外滲血。
若非昏迷之前使過一個止血訣,只怕血早就流干了。
藺岐也看見了那傷。
在太崖開口前,他先道“不曉道君的傷情如何,故此不敢隨意處理。”
“無妨,被劍刺了下而已。”太崖將手壓在傷口上,指尖漸有黑息涌出,緩慢治療著傷口。
藺岐問道“道君何故會被劍刺傷”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之后再與你說。”太崖稍頓,混沌的意識終于清醒過來,“玉衡,是你將我送了回來”
他記得自己應是在月楚臨的院子,還有奚昭。
突然想到她,太崖臉上不由多了些輕笑。
原來她接吻時,當真會咬人。
藺岐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忽道“道君暈在了月公子的院子里,奚姑娘一人帶不走,便讓我去了。”
想起那影子,太崖又問“你去時可瞧見什么異常”
“未曾。”藺岐話鋒一轉,喚道,“師父。”
也是被他喚了這么一聲,太崖才后知后覺剛剛他一直在叫他道君放在平常,僅有生氣時,才會這么叫他。
他懶靠在床頭,沒什么氣力地問“怎的”
藺岐神情平靜“我意欲與奚姑娘結契,煩請師父為我二人結成契線。”
道侶契結成時,契印刻下的瞬間會釋放出印靈。而奚昭現下難以承受住此般強大的力量,故此,結下道契時還需要另一人來幫著疏散印靈。
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前,太崖還虛閉著眼,以作休憩。直等聽見“結契”二字,他才抬了眼簾,斜眸瞥向藺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