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疑慮盡數說與他聽了,好半晌,他才回了信。
人與妖不同
原是這般。
也是。
一歲的妖說不定能頂人好幾歲。
正想著,對面那人就又寫了兩句話。
你在何處
是何光景
奚昭心想這人活得頗沒意思,天天在魔窟里熬日子,便思忖著多說些。
太陰境。你肯定沒來過,估計和魔窟大不相同。現下已到秋天,葉子都快落完了,看著蕭條,不過也別有趣味。
寫完這句,她還特意畫了片梧桐葉。
畫完最后一筆,屋外忽有人敲門。
她被吸引走了注意力,起身的同時順手合上了札記本。
開了門,見是太崖,她道“我還以為道君今日不來了。”
方才見遠去了寧遠小筑,多耗了些時辰。”太崖道,“今日沒見那侍衛在外面守著”
之前他每回過來,那叫施白樹的隨侍都守在門外。若非奚昭點頭,絕不讓外人靠近哪怕月家兄弟也是如此。
“我讓他倆去睡了。”奚昭側身讓他進屋,“你白天說的辦法是什么”
太崖緩緩開口“奚姑娘既然懷疑見遠在盯著你,不便行動,那不如逼他將警惕心全都放來我身上。”
“什么意思”
他正要解釋,夜色中便出現道人影。
夜已深了,暗沉沉的天際見不著一點光亮,似是要落雨。
風也大,凄冷冷地刮著。
那人從遠處走來,看不清面容,但隱能瞧見被風吹得翻卷的高馬尾。
“月郤來了。”奚昭一眼認出他,拍了下太崖的胳膊,“道君,不若你先走”
太崖懶懶掃了眼夜色中的人影,沒應聲,而是往角落里走了步。
下一瞬,奚昭便眼睜睜看著他化成了蛇。
雖然有些不習慣,但這樣也好。
變
成蛇也溜得快些。
她迫使自己將視線從那條黑漆漆的蛇上移開,看向遠處的人影。
“阿兄”待人踏上臺階,她問,“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月郤沒急著應她。
進屋關了門,才從芥子囊中取出一個漆木盒子。
“一時半會兒弄不到太多靈石,我便找來了這些東西你看能不能用”說著,他打開盒蓋。
奚昭垂眼看去。
里面裝了滿滿一盒玉器。
皆非凡品,而是經由靈力長時間蘊養。
月郤遲疑一陣,又道“若不夠,或、或是要用其他法子,綏綏盡可與我說,阿兄何事都能依你。”
奚昭將視線從那盒玉器上抽離,轉而望著他。
“阿兄,”她抬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放輕了聲音,“你已經知道我想要什么了,是不是”
月郤竭力壓著呼吸,不至于那么抖。
好半晌,才送出一字“嗯。”
話落,那覆在手背上的手便順著胳膊緩移至頸側。
月郤就勢躬伏了身,以使她能圈著他的頸。
眼眸相視,他屏著呼吸落下了吻。
挨著那唇的瞬間,一股奇異的酥癢順著脊骨竄上,他下意識抱緊了她。
很快,他便不滿足于淺嘗輒止的輕吻,而有意加深。
或說更像是咬,不過盡量收著勁兒。
沒過多久,奚昭便低喘著氣往旁側過臉。
“阿兄”她一手搭在他的側頸上,借由摩挲感受著脈搏輕微的跳動。
本想是平復下他的心緒,不想竟使他呼吸更為急促。
“別咬。”她誘著他往那欲壑里沉,“要像這樣。”
往常似對何物都擅長的小郎君,唯在這上面露出生澀一面。
不多時,他便抱起她,一面落著細密的吻,一面往床榻邊走去。
等手撐著床鋪上時,奚昭忽覺壓著了什么東西。
像是軟體動物。
冰冷、滑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