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應道。
翌日,茶室。
奚昭握著杯茶,默不作聲地盯著水里打旋的茶葉。
當時她跟月楚臨提起和太崖結契的事時,完全沒想到會發展到這一地步。
眼見那茶葉飄落在杯底,頭頂突然落下聲問詢“昭昭,你以為如何”
奚昭抬頭。
月楚臨和月郤二人坐在她對面,太崖則坐右邊,正用茶蓋兒旋著茶水。
“我方才走神了。”奚昭誠實道。
今早玉童跑來跟她遞信,說是月楚臨有事找她。但等她到了茶室才發現,月楚臨不止叫了她一人。
還有太崖。
按月楚臨所說,是要與他二人商議結道緣的事。
至于月郤,估計是從鶴童那兒聽著什么風聲,竟也跟著跑過來了。
一炷香過去了,月楚臨和太崖一人一句,到現在都沒停過。
起先她還聽得認真,但發覺他倆每句話里都藏著刺兒,索性懶得再聽。
月楚臨輕笑“是問你時候的事我請天機閣的人卜算過,八月二十一不算吉日,不若另換個時候再把日子往后延一延,也好準備得充裕些。”
“能準備什么”奚昭喝了口茶,“不就是拿命印筆戳兩下么要不大哥再寫封信問問,說不定今天就是吉日,現下便能結契。”
月楚臨笑意稍斂,杯中茶水漾開一圈漣漪。
太崖在旁接過話茬,似笑非笑地說“昭昭對此倒是熟悉。”
可不熟悉么。
都弄過一回了。
奚昭面上不顯,只說提前做了些了解。
“你倒是話多”月郤睨向太崖,“她熟不熟悉與你何相干,這本該是你去了解的事”
太崖笑瞇瞇道“有勞月二公子提醒。”
“不謝。另提醒你一句,”月郤往后倚去,雙臂一環,冷笑,“你不如先去醫閣找個醫師看看,省得結契那日還頂著張花臉。屆時綏綏往你臉上戳什么道緣命印,看著只怕得吐。”
他說話時,奚昭下意識望向太崖的臉。
月郤下手比她重,到現在右頰和嘴角還見著些傷。
聽到最后,她實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太崖卻是漫不經心地掃了眼月楚臨。
“見遠,實不該省蒙學的錢。”
月楚臨眉眼溫和“阿郤年歲尚小,偶爾口無遮攔,你切莫放在心上。”
太崖又乜向月郤,上下打量一陣,隨后眼梢挑笑。
“確然年歲小,何事都要分個高低。”
月郤見他就惱,恨不得將他那嘴撕了。他有何情緒都寫在臉上,眼下更是雙眉緊蹙。
奚昭將他的神情看在眼中,心覺好笑。她沒個坐相地趴在桌上,忽悄無聲息地踢了他一下。
月郤沒何反應。
坐他身旁的月楚臨則陡然握緊茶杯,抬了眸。
奚昭沒看見,只當月郤這會兒沉得住氣了,便又踢了下。
下一瞬,月郤看向她,臉上沒什么異樣。
他問“綏綏,我讓他們送些糕點”
一旁的月楚臨則抿緊了唇,臉上笑意淡去些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