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千城勝了譚西來,代價同樣慘重,最起碼一個徹底的重傷是免不了的,好在王月瞳帶來的藥物極多,不至于讓他留下什么后遺癥,可一時半會,因為寧千城的傷勢,他們不要說跑路,就連挪動寧千城一下都要小心翼翼。
北海王氏在基因藥物的技術上是領先于世界水平的,可除了代號‘青春’的那個被王氏當成是核心重寶雪藏起來的系列之外,其他藥效發揮,都是需要時間的,最少也需要半個小時,這個時間內,以寧千城的傷勢,稍微動一下,都有可能讓他的傷勢再次加重。
李天瀾坐在寧千城身邊抽著煙,靜靜的等著。
寧千城的傷勢穩定后,徹底放心下來的他內心竟然十分的平靜,平靜的讓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今晚這一切,遠說不上是他引動了華亭的大勢,廢鐘少楓,殺譚西來,這一切充其量只是將華亭多日來醞釀的一些風暴提前引爆而已。
換個說法,就是他等于是主動入局,主動進入了這一股足以將任何人甚至是豪門都輕易撕碎的大勢。
李天瀾不知道自己可以得到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下場如何,可有一點他卻很清楚,只是站在局外的話,他什么都得不到,甚至連風暴內的景象都看不清楚。
他想要機會。
而機會,就在這暗流涌動即將爆發的大勢之中。
李天瀾不想再等,也沒時間,沒人能夠理解他在半夜無人時內心的恐懼和壓抑,他是真的害怕,不是怕死,是怕自己會失敗,怕自己做的不夠好,怕讓爺爺失望,怕讓父親繼續承受著恥辱,怕讓李氏繼續落寞下去。
從邊境到華亭,不過幾千公里的路程,可從邊境來到這里,對李天瀾來說卻完全是兩種命運。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北海王氏,東城家族,昆侖城,六大集團,蜀山瑤池嘆息城,一個又一個足以影響中洲大勢的龐然大物在一片盛世氣象中或明或暗的出現在他面前,又距離他或遠或近,李天瀾表面上能不動聲色,可暗中的壓力卻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那是宿命在悄然靠近的感覺,無從抗拒,也不能抗拒。
華亭如今暗流洶涌,危險距離李天瀾仿佛無比遙遠,但機會同樣也離他極為遙遠。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加入這場游戲,哪怕粉身碎骨,哪怕萬劫不復。
因為這場游戲里,有他需要的機會。
如果學院派愿意給他足夠的支持,如果他能成為這場游戲的幸存者,那么整個李氏就會重新開始。
這是第一步,或許不算穩健,可他別無選擇。
自履絕地嗎?
那便自履絕地吧。
李天瀾突然笑了笑,他今晚一切的決定都極為的瘋狂,可他的內心卻前所未有的冷靜。
“絕處逢生啊...”
他低聲自語了一句,語氣飄忽。
“什么?”
躺在他身邊的寧千城睜開眼,看著他問道。
“沒什么。”
李天瀾搖了搖頭,看著寧千城,突然瞇眼笑道:“最后那一劍劍意宏大,威力已經不在凝冰而是直入燃火了,我是不是應該跟你說聲恭喜?”
“還差一次冥想。”
寧千城開口道,他在凝冰境巔峰已經卡了兩年多的時間,境界已經極為完滿,而今夜這一戰,可以說是對他所有戰力的極盡釋放,生死之間,大仇得報,心胸舒暢的他現在距離燃火境只差一次冥想,甚至時間還不需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