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擦了擦自己臟兮兮的小臉，但奈何多日的逃亡下來，她的臉臟了，手心又能干凈到哪去？結果借著水汽將自己的臉龐越抹越臟，她自己卻不知不覺，直接將那張雖然有些灰塵但還能看的臉龐抹的跟真正的小花貓一樣。</p>
就算是渾身上下都被戾氣充斥著的李天瀾看到這一幕都有些啼笑皆非，圣徒在黑袍中的身體微微抖動，至于騎士和公爵，干脆連看都不看了，似乎生怕笑一下會牽動內傷。</p>
東城如是似乎也發現了異樣，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尖叫，也沒有惱怒，只是靜靜站在原地發呆，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p>
“別擦了，回去慢慢弄吧。”</p>
李天瀾走過去輕聲道，看了看東城如是身邊依舊昏迷的幾位，搖了搖頭，昏迷是人體最本能的自我保護機制，這對他們的傷勢恢復有好處。</p>
“我很漂亮的。”</p>
東城如是亮如星辰的清澈眼眸怔怔的看著李天瀾，語氣認真的說道。</p>
“能看出來。”</p>
李天瀾點了點頭，面對東城如是，似乎任何情況下，他都有些頭痛，有些尷尬。</p>
“我跟爺爺說，等我畢業后就嫁給你。上次你去我家，我跑掉了，你是不是生氣啦？”</p>
東城如是一開始還能直視著李天瀾的眼睛，但說到最后，她還是下意識的低下了頭，頓時，李天瀾的一身鮮血出現在她的視線內，槍傷，刀傷透過破碎的衣衫暴露在空氣里，盡管圣徒已經幫忙將子彈取出臨時上了藥，但足足四五個彈孔看起來還是極為觸目驚心。</p>
東城如是再次抬起頭，眼神灼灼的看著李天瀾，有些清冷，但又帶著一絲天然清脆童音的聲音再次響起來，聽上去很柔和：“這些傷，是為了我嗎？”</p>
“不是。”</p>
李天瀾內心沒由來的一沉，感受著身邊三位輪回天王若有若無的目光，他一陣蛋疼，直截了當的指了指地上的李拜天他們：“這些都是我兄弟，所以...那個所以...”</p>
明亮的目光下，李天瀾沒由來的一頭冷汗，似乎傷勢復發的模樣，語氣也變得艱難起來。</p>
“你還是生氣了。”</p>
東城如是靜靜的看著李天瀾，就連語氣也是靜靜的，聽不出絲毫的委屈幽怨。</p>
李天瀾想否認，又覺得這種感覺著實怪異，無奈道：“這根本不重要，你喜不喜歡我，想不想嫁給我才是最重要的問題，不是嗎？”</p>
“我愿意。”</p>
東城如是語氣輕柔，有種仿若被催眠一樣的飄忽感。</p>
李天瀾問她想不想，她說的卻是我愿意。</p>
李天瀾要的是答案，但東城如是給出來的卻是一個必然的結果。</p>
有關系？</p>
似乎也沒什么關系。</p>
“爺爺說了，我只能嫁給你。”</p>
依然是那種靜靜的語氣，不是心灰如死，而是一種心如星空，毫無波瀾的平靜，她輕聲道：“爺爺說了，我只能嫁給你。”</p>
這一句話中包含了多少壓力嚴肅和渴望，李天瀾無法理解，他只覺得有些頭痛，但卻又有些掩飾不住的得意，當然，這一點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p>
可心里的那種暗爽，估計是個男人都會懂的。</p>
“先回去吧。”</p>
圣徒突然開口道：“這里不是久留之地。”</p>
這位輪回的第一天王極少開口，可一旦出聲，李天瀾感受到的卻是極為自然的自信和底氣。</p>
公爵跟他相識的時間不長，但兩人偶爾的聊天中，這位輪回第四天王的一些小馬屁還是讓李天瀾極為受用，公爵自然是高手的，可在李天瀾心里，節操卻早就掉了一地，沒有半點天王風范。</p>
騎士相對柔和溫順，只是執行著秦微白的命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