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個時代過去,當李氏的光芒散盡,時光在無聲無息中發出轟隆的聲響,飛快的流逝。
轉眼之間,竟然已經過了將近二十年。
曾經的中洲戰神已經不在,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已經白發蒼蒼的中洲老兵。
冤屈,無奈,凄涼,從巔峰跌入塵埃,從戰神變成老兵,這個為了中洲奉獻了一切的老人,無論經歷了什么,自始至終,他都一直沉默著,無怨無悔。
只是曾經的戰神,卻已經不在了。
只剩下一個手持國旗的老兵。
視線中,李鴻河還在慢慢的走著,從山下到山上。
可成會寧不知為何卻已然是淚流滿面。
為了那桿在二十年的風霜中已經破舊的國旗。
為了面前的老兵。
這一刻的成會寧不在是黑龍軍團的軍長,不在是中洲的中將,在這個為了中洲風險一切的老兵面前,他也只是一個老兵。
一個第一批加入邊禁軍團,并且一直存在,一直征戰的老兵。
山風吹拂,山巔寂靜。
一道激動的帶著哭腔的癲狂聲音聲嘶力竭的在山巔響起,似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邊禁軍團老兵成會寧,見過殿下!”
“邊禁軍團老兵白止境,見過殿下!”
“邊禁軍團老兵劉傳海,見過殿下!”
“邊禁軍團老兵付國強,見過殿下!”
山上山下,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在李鴻河走過的路上紛紛單膝下跪,拼盡全力,嗓音嘶啞的咆哮出聲。
那是一種狂熱至極的嘶吼,近似于信仰。
這是第二師團年紀最大的一批人,沒有一人的軍銜低于中校,每一個人的軍銜都高于現在的李鴻河,可現在,他們只是一個老兵。
李鴻河手中的旗桿微微波動了下,隨即再次凝滯。
“都起來。”
李鴻河緩緩走上山頂,語氣溫和,輕聲道:“你們不錯。”
所有人的臉色都激動的漲紅,竭盡全力的怒吼道:“愿隨殿下殺敵!”
“不必。”
李鴻河沒有回頭,他路過成會寧和白止境,站在了山巔的最前端,輕聲道:“你們抓緊時間構建防線,我擋住他們,但我時間有限,你們要抓緊。”
“殿下...”
成會寧聲音微顫,白止境更是霍然變色。
“你們也去幫忙。”
李鴻河輕笑了下,不容質疑道:“要抓緊啊,我時間不多。”
成會寧還想再說什么,一旁的白止境卻已經拽了拽他的袖子,微微搖頭。
李鴻河沒有回頭,一個人緩緩走下山坡。
前方的荒原上塵土升騰,一大片黑壓壓的人群全速沖鋒,猶如黑色的潮水,浩浩蕩蕩的奔涌向前。
敵軍沒有旗幟,不穿軍裝,李鴻河分不出對方是誰,也懶得去辨認。
沒有任何一個黑暗勢力能夠在中洲邊境調動這么多人手,這其中大部分人,無論現在什么身份,都不過是個幌子而已,他們的真實身份,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