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縱緩緩道:“東島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僅僅是開始而已。沒必要在這里浪費太多的精力,暫時將東島給他們又如何?”
夜幕之下,他又看了一眼空中猶若烈日的劍光,隨即轉身,再不回頭。
......
神也在看著那道劍光。
劍光幾乎是貼著海平面逆空而上,飛雪,巨浪,星空,明月,他與王天縱的戰斗結束后,所有的風華都盡在這一劍之中。
劍勢在黑暗的低處升騰,所過之處,盡是光明,仿似永恒。
點點滴滴的鮮血從神的黑色斗篷里滲出來,沿著衣服流下去,最終在他面前凝聚成一片水洼。
神一動不動,看著空中的李天瀾。
他的眼神有些不甘,有些驚嘆,但所有的情緒最終變成冷漠,帶著不加掩飾的殺意。
......
虛空中,自始至終不曾出現,仿佛就是一名旁觀者的白衣女子也在看著這道劍光。
劍光在深沉的夜幕下亮如白晝,無量的劍意完全沸騰,可這一切落在她的眸子里,卻是如此的暗淡。
通體紅的晶瑩剔透的相忘在她腰間輕輕搖晃著,寂靜無聲中,她似乎向前邁了一步。
......
這一劍萬眾矚目。
東島,中洲,五大勢力,所有的精銳都在默默的仰望。
那道劍意太過驕傲,太過刺眼,強勢的充斥在他們的視線和感知中,根本就無法忽略。
長島之戰已經結束。
這是最后一劍。
或許已經無關最終的結果,但卻關乎現在的大勢。
嘆息城陣營中,劫睜開了雙眼,氣息微弱。
東城如是雙眼中光彩閃爍,迷茫與清明不斷交替,整個人愈發清麗。
虞青煙嫩白的手掌死死抓住身邊的寧千城,她的眼神看看空中的劍光,偶爾也會看看一身紅衣的長生殿主鳳凰。
蜀山陰陽劍主韓重陽與太虛劍主李拜天眉頭已經緊緊的皺起來,他們能夠感受到空中那種鋒銳的似要粉碎蒼穹的劍意,但同樣也能感受到那道劍意背后的空虛與虛弱。
“二師兄...”
韓重陽苦笑著,喃喃自語了一句。
北海王氏在沉默。
昆侖城在沉默。
東島,五大勢力,天海無極,柳生滄泉,所有人都在沉默。
一片詭異的寧靜中,秦微白的雙眸依舊空靈而夢幻。
她看著空中的李天瀾,邁步向前。
獨自一人。
直到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一直守護在她身邊的圣徒已經消失。
但沒有任何人敢打她的主意。
秦微白一路所過,無論是中洲還是東島,人群自動給她讓開了一條道路。
因為空中那道劍光依舊亮著。
她仍然處于當代天驕的光輝之下。
......
邪身前,完全變成了虛空的無敵領域徹底收縮起來,光罩在他周圍膨脹,輕盈而厚重。
這是沒有任何殺伐意味的一式。
這一刻,邪所有的絕學都變成了最徹底的防御。
只要扛過這一劍!
他默默的想著,眼神重新變得猙獰。
天罰帶著通天的劍光刺在了邪身前的光罩之上。
光罩的某一點頓時瘋狂的凹陷下去,但卻不曾破裂。
天罰微微一滯。
邪卻在霎時間毛骨悚然。
視線中,李天瀾的眼神很平靜。
邪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堅決,不惜粉身碎骨,不惜萬劫不復的堅決。
邪突兀的想起了李天瀾剛才那個可笑的誓言。
對山海起誓。
這個時候他才徹底明白,李天瀾出自中洲,他一個人救了中洲殘余的團隊,挽狂瀾于既倒,但他最想殺的,還是他,還是南美蔣氏。
劍光驟然亮起。
李天瀾長劍筆直的刺進來。
光罩上所有反彈的力量瘋狂的傾瀉,李天瀾不管不顧,似乎哪怕世界破碎,他這一劍都必須要刺下去。
“轟!”
海面上驟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