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生活是權傾天下的輝煌,有些人的生活是柴米油鹽的平凡。
而對于極少數人而言,他們的生活,就是在路上。
是流浪。是漂泊。
沒有目的,所以就不會有終點。
六月份的北半球進入初夏的時候。
南半球的澳洲已經迎來了初冬。
繁華燈火閃耀在悉尼清寒的夜幕中,沐浴在燈光里的海灣大橋像是一道橫跨海面的長虹,燈光落在水面上,照亮著大片的水波,一片琉璃光華。
這是一座繁華卻又清冷的近乎唯美的城市。
海灣大橋旁的悉尼歌劇院已經是燈火通明。
穿著一件黑色大衣的林楓亭悠然走進歌劇院的大門,徑直前往歌劇廳。
三三兩兩的賓客在他身邊穿梭而過。
林楓亭表情溫和從容。
他走的不快不慢,那是一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悠閑與自由,很清晰,但卻沒什么感染力,這是只屬于他自己的心情。
人群在他身邊走過,快慢不一。
林楓亭獨自一人,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孤獨。
今夜在歌劇廳演出的團隊算不上名家,最多只能算是小有名氣,成員也不在年輕,但不斷嫻熟的技巧卻讓他們近兩年里開始嶄露頭角。
林楓亭初次見到他們的時候是在半年前的維也納。
那是一場平凡卻又凄美的歌劇。
林楓亭對歌劇并不太喜歡,可那一次的表演卻不動聲色的觸動了他的內心,讓他想起了自己在十年前病逝的妻子。
那同樣是個喜歡旅行的女子。
于是林楓亭半年來一直跟在歌劇院的身后。
他們并不相識。
林楓亭也只是喜歡看他們的演出。
從維也納,到日耳曼,途經星國,進入悉尼,下一站是墨爾本。
歌劇團的腳步形成很滿,所以他們的步伐很快。
林楓亭隨心所欲的跟著。
匆促也是一種風景。
歌劇院內響起了鐘聲。
距離歌劇正式開始還有不到二十分鐘。
踏著鐘聲進入那間由黃楊木和樺木搭建的極為繁復華麗的歌劇廳,林楓亭平靜的尋找著自己的座位。
他手中是最普通的票,座位靠后,距離門口應該不遠。
一排排紅色的座椅數過去。
林楓亭慢慢向前。
他脫掉了身上的大衣。
一縷自然而濃郁的芬芳飄了過來。
溫柔而空濛。
這是不同于任何香水的味道,是女子身上最自然的體香,獨一無二。
已經找到了自己座位的林楓亭抽了抽鼻子,下意識的抬起頭。
就在他座位旁邊,一名年輕女子正安靜的坐在那,同樣也在觀察著他。
女子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棉質長裙,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肩頭,她的坐姿優雅而正式,腰背挺的很直,仿佛不是來觀看歌劇,而是在談判。
這確實是談判。
歌劇廳里的燈光略暗。
光線遮擋了女子傾城的容顏,可她一雙明媚的仿佛可以讓人看到星空的眼眸此時卻正帶著笑意,靜靜的看著林楓亭。
林楓亭愣了一下。
不是對女子驚艷而引起的呆滯。
而是毫無準備意料之外的錯愕。
他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她。
但看到她的一瞬間,林楓亭卻知道這是一場談判。
盡管他不知道對方想談什么。
林楓亭想了想,他是與世無爭的閑云野鶴,不關注所謂的大勢,所以一時間竟然沒想起對方的名字。
這并不是他記憶不好,嚴格說起來,兩人甚至沒有正式見過面。
他笑了笑,語氣含糊道:“秦總,你怎么在這里?”
林楓亭的座位身邊,坐著的是似乎無所不在的秦微白。
她永遠都是出現在最該出現的地方,做著她認為自己最該做的事情。
秦微白朝林楓亭欠了欠身,她的笑容清淡,但眼神中卻滿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