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在看著王月瞳,少部分人還在注意著王圣霄。
沒人知道北海王氏到底有多么強大。
這個傳承數百年的龐然大物始終站在中洲的最巔峰,站在黑暗世界的最巔峰。
這是一個堪稱偉大的家族。
北海王氏。
這是完全值得驕傲,值得自豪的四個字,代表著威嚴,代表著尊貴,代表著榮耀,代表著高高在上,代表著深不可測。
北海王氏的人無論走到哪里,似乎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現在依然是。
可能夠代表著北海王氏部分榮光的小公主此時卻沒了驕傲。
她仿佛真的放下了一切。
自尊,臉面,身份都隨著風雨飄遠。
所以她的身影很纖弱,顯得那么卑微。
卑微也是一種勇氣。
勇敢的讓人動容。
旁觀著這一幕的每個人都眼神復雜。
王圣霄突然覺得很心疼。
難堪或許有一些,但更多的,卻是心疼。
畢竟如此卑微的近乎小心的身影,是他的親生妹妹。
王圣霄放下酒杯,在無數眼神的注視中,本能的向前走了一步。
坐在李天瀾身邊但眼神卻觀察全場的江上雨眼睛閃過一抹亮光。
“你考慮清楚了嗎?”
宋詞在王圣霄身后柔聲問道。
她也在看著王月瞳,她的目光隨著王月瞳的行走而顫動。
“他不應該這么對我妹妹。”
王圣霄轉過身,他看著宋詞,表情很認真。
那是不惜一戰的認真。
“那他應該怎么對待月瞳?”
宋詞問的很直白。
這個問題很簡單。
但卻讓王圣霄愣住了。
李天瀾很清醒。
所以他用極為殘酷甚至冷血的方式生生割裂了他和王月瞳的過往。
因為這是最好的方式。
也符合北海王氏的利益。
王圣霄能理解他的做法,站在他的立場上來看,李天瀾的干脆利落甚至比他優柔寡斷更值得欣賞,但看著眼前這一幕,他的內心卻不知為何有些發堵。
“混蛋!”
王圣霄咬了咬牙,輕聲道。
宋詞笑了笑,深深看了一眼王月瞳,走過來挽住了王圣霄的手。
李天瀾或進或退,無論怎么做,都是混蛋。
誰都沒有錯,錯就錯在三年前的那個春天,他們不該相遇。
“我們去那邊。暴雪的人約了我見面,他們很想成為你身邊的一員,月瞳的事情,我們先不要管了。”
......
李天瀾任由王月瞳拉住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很冷。
如同堅硬起來的內心,只剩下冰寒。
“我們談談吧。”
王月瞳再一次開口道,短發長裙,她看起來干凈而精致,水潤的眸子中逐漸多了一絲乞求。
李天瀾臉色冷硬。
他抽了抽自己的手掌,搖搖頭道:“我還有事。”
王月瞳咬著嘴唇,臉色愈發蒼白。
她緊緊攥著李天瀾的手掌,低著頭,不說話,也不松手,只是不斷用力拉著李天瀾的胳膊,似乎想要沉默著將他拉到其他位置上。
李天瀾眼神恍惚。
這種類似于耍賴的小手段讓王月瞳使出來卻盡顯女兒家的嬌柔。
眼前這一幕似乎也似曾相識。
李天瀾身體不動,穩如磐石。
沉默無聲的較量。
冷漠如刀。
將一片深情切割的支離破碎,鮮血淋漓。
“我去那邊看看。”
東城如是突然開口道:“一會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李天瀾看了她一眼,瞇起眼睛。
東城如是的眼神理智而清冷,其中蘊含著一絲清晰的嘲弄。
這是東城月神。
李天瀾突然有些惆悵,搖了搖頭,淡漠道:“隨你。”
東城月神點了點頭,轉身看了一眼王月瞳。
王月瞳沒有看他,只是用力拉著李天瀾的手。
她絕美的小臉漲紅,先的無比委屈幽怨,但卻依舊堅持著,帶著哪怕頭破血流也不愿意放棄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