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都,他站在無敵境的角度上看過用過了李氏的震世絕學劍二十四。
三年時間,他的劍已經隱約跳出了劍二十四的范疇,逐漸變成了他自己的劍道。
劍二十四已經被他完全摸透,已經到了放棄的時候。
李鴻河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道:“你自己的路,你自己決定。”
墓地中沒有燈光。
越往上走,越是漆黑,于是墓地下那些小木屋中偷出來的燈光顯得愈發刺眼。
“我們的人呢?”
李天瀾沉默了一會,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他們啊...”
李鴻河笑了笑,但卻笑的很復雜:“他們已經去了該去的地方,現在留下的,都是不愿意過去的,等我死了,這些人就都要跟著你了。”
“他們去了哪?”
李天瀾毫不放松的追問了一句。
“就是該去的地方。”
李鴻河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
李天瀾正想繼續問,李鴻河卻已經轉移了話題:“跟我說說你這三年的經歷吧,去了哪些地方,又有什么感悟?”
李天瀾的三年很簡單。
但卻又很復雜。
看起來像是沒什么可說的,但可說的卻有太多。
李天瀾整理了下思路,緩緩的說著,從離開天空學院,到嘆息城,見過了司徒滄月的天地無用,再到雪國的原始森林與伏爾加河,再到成千上萬里冰封森寒的極地,還有太平洋上的海市蜃樓和函谷關外的隕落星辰...
他說起自己意志的蛻變,說起了復蘇之后隱而不發的劍意,說起了跟在自己身邊的那條金毛,說起了林楓亭送給他卻又在他手中完全破碎的名劍天罰...
他的故事中出現了東城家族,出現了白清淺,出現了東城如是,王月瞳,秦微白,輪回宮,甚至出現了天都煉獄和北海王氏...
他說了很多。
李鴻河只是默默的聽著,沒有表情,也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李氏的墓地很大。
爺孫倆走上去,又走下來,走的很慢。
整個李氏依舊在冥想。
李鴻河帶著李天瀾回到了自己那間很小的木屋。
木屋內幾乎沒有任何裝飾。
一張硬板床,一張木桌,幾個凳子,就是全部的家具。
不過可以在這種能夠感受到氣候變化,有了陽光雨雪的地方生根,相比于李氏的從前,這里已經如同天堂。
李鴻河開了燈,在木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道:“這么說,你現在已經是嘆息城的少城主,而且成立的東皇殿已經拿到了第一筆投資,而且還跟江上雨建立了合作關系,只等最終演習結束,一切就可以起步了?”
“沒錯。”
李天瀾想了想,點頭道。
“那么,兩院的最終演習,你有把握嗎?”
李鴻河看著闊別三年的孫子,微笑著問道。
“這不是有沒有把握的問題,而是必須要贏的問題。我會贏。”
李天瀾語氣平淡。
“事情真要這么簡單就好了。”
李鴻河輕聲道:“天瀾,我無法確定你現在的武道進境,但我想,在進入無敵境之前,能藏拙,還是盡量藏拙吧。你贏下最終演習,看似是可以給自己贏下一個起點,但你的對手是整個北海王氏和昆侖城,你今后的路,還是很難走。”
李天瀾愣了愣,他一時間不能確定李鴻河的意思:“爺爺,你的意思是,讓我放棄這次最終演習?”
李鴻河沉默著。
從他閃爍的眼神中,李天瀾看到了遲疑,看到了猶豫。
最終演習已經成了李天瀾入世以來最關鍵的一步,進退之間,極有可能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
李鴻河讓他藏拙,這種做法比較保守。
李天瀾無意評價這種保守,對他來說,他早已無路可退。
“我不會放棄。”
李天瀾淡淡道。
“說說你的理由。”
李鴻河語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