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洲,沒有人能真正攔住北海王氏。就像是在這個時代,沒有人能攔住王天縱一樣。”
“王天縱殺李天瀾?為什么?”
離傾城似乎有些好奇。
“因為他太強,所以要死。如果他死在了最終演習里,那就是因為不夠強,所以同樣要死。”
古行云語氣淡漠。
離傾城沉默了一會,才輕聲道:“天驕真苦。”
古行云笑了笑,覺得女兒這句話說的當真正確。
眾生皆苦,天驕亦如是。
囂張跋扈,氣吞萬里,肆無忌憚,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縱算舉世無敵權傾朝野又能如何?
人間從來沒有真正的放松與得意。
驚艷如李天瀾,也要為了生存和李氏的未來掙扎。
強勢如王圣霄,也要面對北海王氏接下來的慘烈博弈。
沉穩如古寒山,在他接下來要養傷的時間里,勢必也會遭到古千川的針對,日子好過不到哪去。
低調如江上雨,不一樣隱忍蟄伏,為了讓江家再上一個臺階而謀劃拼搏?
越耀眼,越孤獨,越苦澀。
“真是可惜。”
古行云輕聲自語道:“如果李天瀾真的愿意低頭的話,昆侖城未必就不能給他一條活路,前提是他真的肯低頭。”
他看了離傾城一眼。
李天瀾的資質,如果真的愿意對昆侖城低頭的話,他甚至愿意將這位未來注定有著無限光彩的女兒嫁給他。
如此人才,絕對值得任何勢力話大代價去拉攏。
“他?”
古千川冷笑一聲,眼里閃過一絲厭惡:“我看他還真是自信到以為自己年青一代無敵了,團隊演習,他自己一人居然還要上,狂妄無知,他難道真以為他能贏?”
“應該是。”
古行云點了點頭:“他的那種自信不是偽裝的。”
古千川更加不悅,他皺了皺眉,陰森森道:“既然他自己找死,我們也不必客氣,天亡李氏,我們不殺他,豈不是在逆天?”
古行云沒有說話。
他突然想到了今天座談會的最后。
李天瀾在離開會議室的時候,彎腰脫掉了自己的鞋子。
當時古行云覺得這個動作很荒唐。
現在想起來,他依然覺得很荒唐。
“他今天離開的時候,脫掉自己的鞋子是什么意思?”
古千川搖了搖頭,他對于那個還年輕的螻蟻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寒山和王圣霄分析過,李天瀾現在的力量應該極端強大,但身體也極端脆弱,脆弱到甚至根本承受不住他們的全力一擊,你怎么看?”
古行云點了點頭:“應該不會有錯。他重修的時間太短了,三年時間,想要到如今這種程度,必然是最極端的方式,放棄防御而追求絕對戰力,是唯一可行的道路,也就是他有風雷雙脈才能承受得起這種方式。”
古千川嗯了一聲,伸手去拿茶杯。
“啪...”
棋盤旁邊傳來了一聲輕響。
古千川的手還沒有碰到茶杯,但茶杯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生生撕裂。
裂紋從杯底蔓延上來,茶水流溢,浸濕了棋盤。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一直平靜的古行云陡然瞇起了眼睛,伸手阻止了古千川開口。
他的注意力一瞬間徹底凝聚起來。
“砰...砰...”
細微的聲音在紫金樓閣外響起,很微小,但落在古行云的耳朵里,卻是如此的巨大。
砰砰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很慢,卻極為有力。
那是心跳的聲音。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種巨大而又微小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