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天命,信玄學,但這東西他真的不懂。
“打碎了命格?”
李天瀾重復了一句。
“是打碎,也可以說是代替。世人都有天命,都會有軌跡,幾乎沒有誰的命格是完全無法遵循推測的,但幾乎沒有不代表絕對沒有。三年多前,在臨安青云山,老板用她自己的命格代替了你的命格。”
玄玄子看著李天瀾的眼睛:“你如今的天命已經無法推測,但老板的天命卻已經注定,這次東歐亂局,她是在替你應劫,你若不出手,她必死無疑。”
李天瀾的身體驟然繃緊,他的眼神徹底凝聚起來,死死的盯著玄玄子。
“為我應劫?”
“是。”
玄玄子點了點頭,語氣簡短:“你通知了老板,還不如我們暗中將事情處理好。”
李天瀾沒有慌張,沒有混亂。
他的頭腦一瞬間變得無比冷靜:“應該怎么做?”
“我會將你們的命格聯系在一起,并且...”
“說點我能聽懂的。”
李天瀾直接打斷了玄玄子的話,他的眼神無比的危險:“我要她活著!”
“......”
玄玄子思索了一會,才緩緩道:“殿下身負龍脈,龍脈就是最強的生機,我需要殿下三分之一的龍脈,不知殿下愿不...”
“可以。”
李天瀾回答的毫不猶豫:“但你說些現實些的東西,龍脈生機虛無縹緲,怎么給?”
“如果我沒記錯,您身上應該有一顆老板給您的佛珠。”
玄玄子說道。
龍脈與生機虛無縹緲。
但佛珠卻真實不虛。
李天瀾愣了下,將在自己脖子里掛著的那顆佛珠拿了出來。
當初秦微白將佛珠交給他的時候,只說這是個吉祥物,李天瀾也沒在意,隨便掛在了脖子里。
“此珠名為塵緣。是無為大師留給老板的東西,不過老板一直認為此珠名為替死,所以她才會將珠子給你,然后自己去了雪國。”
玄玄子接過佛珠,平靜道。
李天瀾嘴角動了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的內心有感動也有惱怒,滋味復雜。
“該怎么做?”
他聲音低沉。
“塵緣可以承載生機,塵緣不斷,生機不滅。”
玄玄子手持拂塵的手拿起了佛珠。
他另外一只手伸進道袍,掏出了一個精致的銀瓶。
他沒有說如也和尚的死亡,因為那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真正的替死珠,在銀瓶之內。”
玄玄子輕輕捏碎了手里的塵緣。
沒有力量,沒有劍氣,空間亦無波動。
佛珠在玄玄子手中化為最精細的粉末。
粉末在山巔凜冽的風中筆直如柱,絲毫不散,全部墜入了銀瓶。
“我需要殿下的一滴血。”
玄玄子的聲音愈發平靜。
李天瀾毫不猶豫的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佛珠。
所以李天瀾對玄玄子的身份再無懷疑,因為除了秦微白之外,似乎沒有人知道他身上有這顆佛珠。
殷紅的鮮血滴入銀瓶。
青山之巔驟起一片白霧。
白霧縹緲,升入高空,如同蒼穹之下的云團,凝聚而純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