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輕聲道。
這句話說的很清晰,因為清晰,所以才很殘酷。
不是敵人,最好。
若有能不分生死的敵人,最好兩個字,還有什么意義?
劫看著前方,眼神恍惚,眼神冷靜。
恍惚和冷靜不斷交替。
他的嘴角揚起,笑容有些復雜。
“你不甘心。”
司徒滄月平靜的開口道。
“不甘心又如何?”
劫輕聲道:“當年她還是神罰祭祀的時候,我就帶不走她,現在又能如何?其實當年我就明白了,我有帶走她的力量,但卻沒有那種意志。她不會跟我走的,我是刺客,她是祭祀。現在我是殺手中的殿下,而她是教廷的圣女,當年那次分別,我們就很清楚,她只能是圣女,永遠都不會是司徒夫人。”
所以在那一年的黑暗里。
那個叫司徒萬劫的青年才最徹底的沉侵在暗影的殺戮中。
變成了純粹的劫。
......
無論是否情愿,人生都會有很多的第一次。
很多的第一次或許違背自己的意志,但嚴格說起來,其實并不算為難。
因為別無選擇。
但人生若是別無選擇的重復著,才最為難。
極日的余暉愈發黯淡。
柔和的日光下,離兮站在加力國酒店的窗前,看著外界繁華的景象,眼神愈發呆滯無神。
她恐懼命運和抉擇的重復。
但她此行的目的,就是重復。
重復的殺一個人,殺兩個人。
重復著殺她不想殺的人。
重復著殺她殺過但卻沒有殺死的人。
這種感覺很煎熬。
但煎熬成了習慣之后,卻變成了麻木無知的冰冷與疲憊。
疲憊變成了急切。
想要結束所有的急切。
只要結束就好。
無論怎么結束,都無所謂。
結束就好。
日光彌漫的夜里,離兮轉身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一道沉穩謹慎的聲音響起:“喂?”
“我是離兮。”
離兮拿著電話,語氣簡短的開口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
離兮沉寂了太久,以至于昆侖城外所有人似乎都已經遺忘了她的存在。
良久,電話中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您好,夫人,請問您現在在...”
“我在奧加大酒店,我很喜歡這里,你們不用接我。”
離兮平靜道。
電話中的男人再次沉默了一會,才輕聲道:“好的,夫人。”
離兮靜靜的握著電話,沉默了好一會,才平淡道:“天都煉獄有沒有消息?”
“目前正在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天都煉獄的破曉黎明已經進入東歐,但我們目前還無法確定神的行蹤。”
電話中,男人的聲音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