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天瀾才緩緩說了一句。
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看王天縱一眼,也不曾征求這位中洲劍皇的意見。
“多謝殿下的寬恕。”
安吉爾輕柔一笑,輕紗飄動間,風華絕代。
王天縱環視一周,目光在金瞳的身上頓了頓,隨即突然笑了起來。
“天瀾,你什么時候能代表中洲了?”
王天縱輕聲問道。
李天瀾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陛下推薦我領軍北上,會議結束的那一刻,我就可以代表中洲了。”
王天縱點了點頭:“你確實可以代表中洲處理一些事物。但不代表你可以全權處理所有。中洲與教廷的關系關乎國策,這不止是東歐的事情,豈能由你一言而決?”
李天瀾瞇起眼睛看著王天縱,聲音陰柔,云淡風輕道:“這件事情我會向隱龍海和決策局匯報,我想他們會同意我的處理方式。就不牢陛下費心了。”
王天縱沉默了一瞬。
他的雙眼一瞬間深邃如海。
李天瀾跟他靜靜的對視著。
微不可查的壓力不斷籠罩在他身上。
李天瀾表情平靜,但后背的汗水卻越來越多,滲入傷口,一片刺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天縱才淡淡開口,他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看似與剛才不變,但李天瀾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語氣中多了一點什么。
多了一點他目前還無法捕捉的因素。
“他們或許會同意。中洲或許會同意。”
王天縱淡然道:“但是...”
他頓了頓:“朕不同意。”
剎那之間,所有人的內心都沉了下去。
王天縱是中洲劍皇,有自稱朕的資格。
但過去很多年的時間里,他卻很少使用過這個字眼。
只有很少人知道,每次他使用這個字眼的時候,情緒都已經翻涌到了一定程度。
或是憤怒,或是感慨,或是自嘲,又或者是別的什么。
但這個字眼在他嘴里說出來,代表的卻只有一種情緒。
那就是堅決。
李天瀾終于意識到王天縱語氣中那種他捕捉不到的微妙到底是什么東西。
那是威嚴。
真正的,高高在上的,不可抗拒的威嚴。
這種感覺很淡,但翻涌起來的時候卻如同完全涌動咆哮的深海,帶著一種覆滅一切的力量。
王天縱的眼神落在了混沌身上。
混沌已經站起了身。
但剎那之間,他竟然無法直視王天縱的目光。
四周風平浪靜,夜幕深沉,月光清冷,星光寂寥。
混沌的身體卻沒由來的開始顫抖起來。
他是教廷信仰最堅定的騎士。
所以他才會成為圣殿的騎士長。
他是位于圣榜前列的無敵境高手。
所以他才會成為教廷在黑暗世界的代言人。
可這一刻,漫無邊際的冰冷卻隨著王天縱的目光陡然間落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可他卻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懼。
恐懼成了他唯一的情緒。
“與南美蔣氏聯手襲擊中洲駐軍,這是事實。事實不是什么聲明可以改變的,也不是什么誠意可以彌補的。”
王天縱云淡風輕的說道:“罪就是罪。”
“中洲能恕罪。李帥能恕罪。”
“但是...”
“朕不恕!”
漫天的月光似乎暗淡了一瞬。
光芒收斂至高空。
但空中的寒月卻愈發明亮。
光與暗似乎交替了一瞬。
王天縱的身前吹過了一陣微風。
微風從遠方而來,從高處落下。
吹過廢墟的灰塵,吹過干枯的草地,吹過夜空,吹過混沌。
無聲無息。
混沌的身體陡然僵硬在原地。
他死死的盯著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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