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縱低頭凝視著手中的勛章。
兩人的立場從大方向上來說都是一致。
王天縱不能明目張膽的對李天瀾出手。
李天瀾同樣也不敢對王天縱如何。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人之間的交鋒本就是徘徊在叛國這個罪名的底線上,一進一退之間,要么是海闊天空,要么是萬丈懸崖。
立場無形中磨平了王天縱和李天瀾巨大的武力差距,所以在眾人的視線中,當兩人真正開始撕破臉皮的時候,也就是一一亮出底牌的時候。
他扔給李天瀾的儀器是他的底牌。
而李天瀾扔給他的勛章,同樣也是李天瀾的底牌。
勛章極為精致小巧,通體純黑,但中間卻又一縷若有若無的白線貫穿了整個黑色。
王天縱看著勛章,沉默了很長時間。
他知道李天瀾不會見過他手里的儀器。
可他卻見過李天瀾的這枚勛章。
這是當初在天都決戰中,李天瀾戴在胸口的勛章。
這枚勛章象征著一個在中洲絕對不容忽視的身份。
嘆息城,少城主。
王天縱眉頭皺了皺,看了李天瀾一眼。
近乎凝固的氣氛里,他突然開口道:“不夠。”
“不試試怎么知道?”
李天瀾站在原地,看著王天縱,眼神毫不退讓。
外界呼嘯的爆炸聲穿越了幾公里的距離,如同近在耳邊。
王天縱默默思索了一會。
他今晚是真的失算,但卻不是輸在謀略。
沒有任何人可以想到李天瀾的傷勢會恢復的這么快。
換句話說,當李天瀾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開始,也就意味著王天縱輸了。
因為陳青鸞不可能放棄雪舞軍團的權力。
王天縱也不可能放棄雪舞軍團。
于是他被陳青鸞邀請過來主持大局的時候,雷基城暗處不知道有多少力量趁著他離開而盯上了陰影王座。
李天瀾以自己的傷勢做了一局,如今更是利用大勢將他囚禁在這里,至于結果,王天縱已經不愿意去想。
李天瀾若是沒有絕對把握的話,今晚的行動絕對不會如此果決。
所以當今夜過去,陰影王座也許注定會損失慘重。
而這一點,也許是在李天瀾昏迷的當日第一次見到金瞳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的結果。
王天縱再一次看了看周圍。
他的身邊是雪舞軍團內能夠拿得出來的所有高手。
而總統府外,雪舞軍團已經開始集結。
慘白刺眼的探照燈在空中不停的旋轉,夜幕里響起了直升機的聲音。
雪舞軍團所有的武器已經全部進入戰斗狀態。
只需要李天瀾一聲令下,整個總統府都會在最快的時間里被夷為平地。
這樣的陣仗困不住王天縱。
若是別的國家,王天縱一人一劍完全可以殺出重圍,以他現在的境界,他甚至都不會受什么傷。
可此時圍在他身邊的卻是屬于中洲的軍隊。
而他最想殺的外軍,此時正在圍攻陰影王座。
于是王天縱能動卻不能動。
他不能殺,所以也就出不去。
這一局當真完美,近乎無懈可擊。
王天縱看了一眼李天瀾。
李天瀾安靜的站在那,從容而安然。
但隱約之中王天縱卻從他身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歲月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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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是成長的軌跡,是逐漸變得黑暗的味道。
王天縱看到了很多東西,似曾相識。
這種味道,當年他在李狂徒身上看到過,甚至自己也有過,每一個站在黑暗世界巔峰的人身上,都有這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