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波濤洶涌。
巨大的潮聲中,帝兵山上亮起了燈光。
無數耀眼的燈光聚集在了山頂,一個個巡視組的成員暴露在了燈光之下,暴露在了整個北海無數民眾面前。
男女老少。
幾天前還巡視著北海各個領域看上去矜持而威嚴覺得自己在縱橫北海的巡視組成員全部都臉色蒼白,眼神驚恐。
不安的危險感覺如同梟雄臺下起伏的潮水,洶涌奔騰,所有人的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著。
王圣宵撫摸著身旁的梟雄石。
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深情,如此的堅定。
他是北海王氏的族長。
在不曾成為族長之前,他也曾無數次的來到過這里。
那個時候他的眼前有他天下無敵的父親,他站在這里,似乎徹底鎮住了整個北海,同時掩蓋了梟雄石的輝煌。
而如今,他是族長。
父母都不在。
梟雄臺上,只有他自己。
無數的燈光照耀著梟雄臺,照耀著巡視組,照耀著王圣宵。
他的臉龐在燈光之下顯得極為蒼白,但臉部堅硬的線條卻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燈光之中,他閉上了眼睛。
潮聲不絕。
他第一次獨自面對著雕刻著北海王氏數百年歷史的梟雄石,面對著北海王氏數千萬的民眾。
直到這一刻,他才隱約感受到了王天縱當初的心境。
這一刻,整個北海行省似乎都變得安靜下來。
但一股瘋狂至極的力量正在看起來安靜的局勢中不斷醞釀著。
“陳族,陳千重,原北海軍團陸軍參謀長,中將軍銜,畢業于北海軍事學院,十五年前,在北海軍團與邊禁軍團的一次聯合行動中犧牲在中洲邊境上,在那一次的爭端中,他制定策略,撤回了在安南陷入危局的兩千多名中洲人,那一戰他最后撤退,犧牲的時候,距離中洲的國界碑不過二十米的距離。”
王圣宵的手掌隨意劃過梟雄石下方的一個名字:“北海從來沒想過跟中洲分彼此,但現在,我要說,他是北海的軍人。”
“王東石,近二十年來中洲最大的慈善家,曾經掌控北海天使基金十六年,總計為中洲捐獻了大概兩千多億的物資,他創立的天使基金至今都是國際一流的慈善基金,我可以肯定的說,在他為中洲做貢獻的時候,他沒有要過任何一丁點的回報。”
“夏雨,北海生物實驗室上一代負責人,她為北海王氏工作了四十多年的時間,期間與中洲共同研發了超過十種的基因藥物,共同研發諸位或許不是很清楚,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所謂的北海與中洲共同研發,在各個領域,生物藥劑,軍工設備,工業機械,所有的領域里,共同研發的資金,都是北海王氏在承擔的。”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沒有半點波瀾。
“梟雄石上如今有九百六十三個名字,囊括了北海王氏五百年的歷史。”
他看著前方,目光似乎通過北海行省所有的傳媒渠道落在北海王氏每一個人的身上:“我不想說北海王氏是中洲最大的功臣,這種話沒有意義。我不否認,在很多年的時間里,北海王氏確實從中洲得到了很多的利益,但我不認為北海匯報給中洲的利益很少,在我看來,甚至要更多一些才對。”
衛星的畫面始終穩定在王圣宵的身上。
這一刻夜色降臨北海。
十六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北海行省將近上千套的武器系統已經開始運轉。
戰機升空,軍艦起航,遼闊的海面上,海上城市在浩瀚的大海上乘風破浪,無數的導彈進入了發射程序,北海軍團開始緊急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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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反應部隊已經集合。
在北海新任族長平靜的聲音里,整個北海在夜色中直接展現出了最為兇狠猙獰的獠牙!
中洲內部已經是一片混亂。
各大戰區少將軍銜以上的將官在詢問軍部的意圖,無數人都焦頭爛額,中洲總統李華成與首相陳方青已經聚集在了隱龍海的信息中心,技術人員艱難的突破了北海的信號封鎖,聯系到了王圣宵。
向來平靜的陳方青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他看了李華成一眼,直接抓起了耳機,沉聲道:“王圣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命令你停下來,很多事情,不是不能談。”
“我希望你們可以記住這九百多個名字,對于中洲,他們或許不是不可或缺的,但這其中絕大部分人,都對中洲做出過重大的貢獻。”
“北海屬于中洲,我不會對中洲要求什么,就如同過去一樣。”
王圣宵的聲音幾乎傳遍了整個帝兵山:“但在我們最艱難的時候,我們希望可以為北海保留一些東西,比如兩千多萬民眾的尊嚴,比如兩千多萬人自由的意志,我不會要求中洲什么,但我想,北海應該有權力去守護一些我們自認為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