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釉在那雙眼睛里看見了深深的疑惑,他解釋了一句
“我會把你帶到海面上。”
“小水母”在外面的鰩魚小姐看見小水母浮上來,頓時游過去找他,于是便看見了水母后面那條人魚成年的人魚對于一尾孔雀鰩魚很大,鰩魚對于小水母來說也很大,“呀,你怎么撿了條人魚上來”
唐釉回她“這條人魚好像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呼吸,我得把他送到海面上。”
“你可真厲害”鰩魚小姐同樣很震驚。她只見過族里年邁又神秘的大魚可以做到憑空托舉起石塊兒,但從不知道這樣小的水母能拉動一條成年人魚。
他把人魚送到海面的位置,附近沒有任何石頭可以扶著,小船也飄走了。唐釉只好伸長了精神力,繼續托著,自己則是在海面下兩三米的位置,泡在涼涼的水域里,靠精神鏈接對話。
“人魚人魚,你現在可以呼吸了嗎”
“嗯。”
這是小水母第一次聽見這條人魚發聲,他小小地驚呼了一下“你聲音很好聽。”不是啞巴魚真是太好了。
沈寂宵吐了幾口海水,嗆咳一陣后,深呼吸平緩心情。
他摸了摸頸側的腮孔,有些疑惑,為什么這個新生的部位沒有工作,尾巴也十足的僵硬,不似海中的其他魚類,咻得一下便能竄出很遠。
“你還好嗎”小水母的聲音。
沈寂宵又陷入新的疑惑水母會說話,可以交流,甚至可以使用相當強大的精神力。在陸地上,外放精神力,是只有高級魔法師才能做到的操作。這小水母甚至能長時間托舉他,如此龐大的精神力儲備,他見過的魔法師里面能做到的,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他開始思考海洋的危險程度,或許比想象的更加恐怖。
他再度深呼吸了一次,慢慢把自己的上半身泡入水中。對于不怎么游泳的人來說,水徹底淹沒胸口的感覺很奇怪,仿佛肺部被四面八方的水壓迫了,他不自覺地想要讓腦袋維持在海面之上,只能在心底反復說服自己,他可以在水中呼吸。
這次腮孔沒有閉合,微微張開翕動,水流穿過。
沈寂宵潛了下去。
或者說,是沉了下去。
用腮呼吸是可以強迫自己適應的新功能,但他還遠遠沒有適應一條大尾巴的存在。
于是唐釉看見那條好看的人魚用一種很古怪的方式,從海面的位置掉了下來,流暢而有力的尾巴在水中亂攪,一會兒扭曲成“z”型,一會兒是筆直的“i”型,簡直像是第一天擁有尾巴。
“人魚你需要幫忙嗎”
人魚沖他擺手。
“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鰩魚小姐和小水母都不知道某條人魚的困境,他倆靠在一塊兒,看人魚在廣闊的海域自由地掙扎,上下左右地打轉。鰩魚小姐輕快地擺動尾巴,“我馬上就要去參加成年禮,又遇到了你這樣一只奇特的小水母,還有從未見過的人魚。”
唐釉“我也很高興遇見你。”
陽光明媚,歲月靜好。
沒有人發現一條不會游泳的魚下了海。
又聊了會兒閑天,小水母向鰩魚小姐請教了一下附近的地形,他準備觀察一下那條身體成年、心靈疑似幼崽的人魚,確保對方安全再離開,鰩魚小姐則急著趕到族群的位置。兩小只就這樣依依不舍地分開了。
唐釉舉起自己半透明的小觸手,和鰩魚小姐道了別。
他游向人魚的位置。